雙膝與小腿此刻都平鋪在一塌糊塗的被褥上,春野櫻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陌生場景大感困惑。可掌心下結實的胸脯處有傳來有力且奮進的脈搏,一下、兩下、三下……猶如被敲擊的鼓面在不絕如縷地發出聲響,鮮活旺盛的生命體在告知她這不是虛假捏造的幻術世界。
這下,她終於帶著滿滿的不解,選擇開口。
「你是誰?」
「哈,看來你是真的找錯門了。」
雲層盪開,月光在瞬間中就已蠻不講理地澆灑到空曠的和室內, 視野隨之變得清晰無比。而春野櫻這才發現被自己以身鉗制的傢伙似乎還不能完全稱得上是男人, 大概只算做是搖擺在少年與青年間又正值尷尬年歲的青少年, 哪怕凝視著她的眼神並不澄澈無邪。
打量著其暴露在夜色中的軀體,上面儘是陳舊的或嶄新的累累傷痕, 交加錯橫。
略有沙啞的嗓音繼續說道:「要我給你指路嗎?事成三七分,禪院直毘人的兒子在東邊第二間。」
春野櫻低頭,與那雙了無生氣的鳳眼再度對視。
「……聊天可以,我也想了解一下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少女卸掉掌下的力道,用手指戳了戳少年的胸口處,給予建議:「不過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她說完。
就似只驚起的飛鳥,一躍而至和室最角落的地方,背身站好。
可就在下一秒——
「……欸?」
春野櫻啞然垂眸。
緩緩看向自己突然陷落到榻榻米中的半截身子。
這到底是……
發生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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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詛咒了我。」
「在此之前,我並不認識你。何況木葉的忍者從不是仇恨的寄生品,不會詛咒別人的。」
「就算不知道姓名,也存在詛咒的可能,是我殺的你?」
他現在合理懷疑是被怨恨自己的亡靈(即怨靈)找上門尋仇的。
「……我沒有死。」
穿上浴衣卻襟口大敞的黑髮少年,盤腿撐著下巴,手指向春野櫻正輕飄飄浮在空中的身體。
這是再直白不過的證明,沒有死掉的傢伙怎麼能做到這點。
「不過你身上確實沒有咒靈或咒力殘穢的氣息出現,現身這麼久都沒驚擾到那群傢伙。」
「你說的這些我聽不太明白。」
明明在睡覺卻被突然傳送到這個鬼地方的櫻,頭大地扶額反駁道:「總之先排除死亡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