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謹記殿下教誨,這就回去安排放糧事宜。」
他恭敬深揖一禮,「殿下此去北齊,望自珍重。」
秦昶馳馬而來,恰好聽到虞莜的話,很有些出乎意料。
小磨人精的性子跟老師很像,仗義疏財,第一次見面就替他打抱不平,換作她是男子,秦昶定會引為知己,就因為她是個小丫頭,才倍感恥辱。
他棄馬上車,梅染等人識相退下,廂內只剩他兩人,秦昶湊近些,在虞莜臉上好生瞧了瞧。
嘖,看什麼看!虞莜往邊上挪開點。
「老實交待……」秦昶板著臉,「你把我家嬿嬿怎麼了?」
「什麼?」虞莜瞪他一眼,這人有病吧。
她暗罵一句,卻不得不承認,狼崽的鼻子很靈,敏銳得緊。
從前她倒不知,這人行事一貫風風火火,內里心眼子忒多。
秦昶從小几上捻了塊點心丟進嘴裡,慢條斯理嚼著,感受到她眼角餘光不時瞥過來,勾唇一笑,「就是覺得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虞莜淡然自若,「說得我從前跟你很熟似的。」
「是不熟,你都沒拿正眼看過我……」這話讓白南來說,秦昶就想揍人,自己說出口時,倒覺出兩分辛酸,因此憋下後面一句:
我對你的了解,絕對超乎你想像。
那些年他費盡心機打探她的喜好,暗中觀察她的行事為人,只想弄明白,為何她跟所有人都玩得來,就是不帶他。
明明一開始說要罩他的,秦昶承認,他不該推她那下,唔,還有事後不小心戳破她的頭,可是……總該給他一個悔過的機會啊。
她不是小心眼的人,可了解她越多,他越是不懂她。
還有這次的求婚,他本來沒抱任何希望,千里迢迢趕來,無非是為徹底絕了這份對她的爭強好勝。
然而她又一次令他出乎意料,就像早打定主意,非他不嫁。
他好奇,抓心撓肝日思夜想,非得弄個明白不可。
秦昶扯回話題,朝車外比了個手勢,「那些人,你為何不救?」
「我為何要救?」虞莜倒不明白了,「救他們幾十個人,就能平息災情?」
秦昶搖頭嘖嘖,兩隻小臂疊在几上,下巴撐在上面,歪過頭來看她。
車廂燭光躍動,那雙幽亮的淺眸透出難言的魅惑。
虞莜有點受不了被他這麼盯著,拿過桌上半溫的茶水喝了一口。
「所以我說你像變了個人,從前你可是最見不得人間疾苦的小仙女兒。」
呵,虞莜冷笑,這你就不了解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