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幫了一個需要幫助的小朋友, 這一點跟她父親是誰一點關系都沒有,而且我覺得幫個小忙就要留名字太刻意的。」
她真的沒想那麼多,一來她無意標榜自己, 二來要是家長真的想找她,肯定也能找到的, 特意留個名字,就像是離家出走的孩子特意把自己的日記本攤開放在桌上,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不過時景洺會問這個問題,肯定不是打算教她為人處世的,同為大家長,時景洺的風格和梁舜秋完全不同。
梁舜秋會一直陪伴在夏苹身邊,積極地參與她的生活,遇到錯誤及時糾正,遇到困難大包大攬,是無微不至的體貼照顧。
但時景洺卻很少參與這些細節,他會在大方向上制定方針和界限,給予你充分自由去發揮,他也不是不管不顧,遇到問題就會出現,像是一個隱匿保護者,為你保駕護航。
時浩風就是最明顯的例子,時景洺並不干預他的生活。儘管時浩風可能不這麼認為,但是莫荔認為他已經活得夠自由了。
他的自由自在,也是在時景洺和時瀟雨承擔了絕大部分責任的前提下完成的。
所以時景洺肯定不是來教她要留下名字,打好人脈的。她跟夏苹不同,要想維持人脈那也是優先跟時家人搞好關系。
所以她不免多想了一點,時景洺這麼問得用意到底是什麼。難道隋學是個脾氣很古怪的大律師,時景洺一直想跟他打好關系,但是找不到機會?
她忽然停下來,時景洺見她如此,也跟著停了下來,「怎麼了?」
莫荔語氣不確定地問他:「您是不是想讓我留個名字,好跟隋律師打個照面?」
時景洺沉默片刻,語氣中透露著一種既無奈又好笑的情緒:「隋律師都來了,我何必通過你去溝通?」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莫荔也忽然意識到是自己想得太多了,這是時家的酒會,時景洺作為主辦方完全有正當理由去溝通嘛。
時景洺見莫荔面露窘迫,心中忽生一股憐惜。
女孩子,尤其是漂亮又毫無依靠的女孩,想要生存下去說話做事更是要多加小心。雖然莫荔可能有時候想得過多了一些,但這是長期以往養成的習慣,想要改也沒有那麼容易,除非她能夠徹底放下戒心,充分信任身邊的一切,獲得安全感。
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件事情想要實現還是有些困難。
問題在莫荔需要調整心態,也在他需要解決問題。
「我只是對你的想法很好奇,所以才問一問,沒有別的意思。」時景洺隨處一看,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莫荔手上的紙巾兔子上。
因為剛才離得遠,他並沒有太看清楚摺紙的過程,只覺得莫荔的手指非常靈巧,現在離得近了才發現莫荔的手指線條非常漂亮,看了一眼便迅速地挪開了視線。
他頓了頓,穩住思緒解釋說:「因為你在我看來不像是特別熱心的人。」
「那倒是真的,不過小朋友不一樣,你可以把這當成我的……」莫荔努力尋找一個合適的措辭,自我調侃道:「職業病吧。」
講道理,她以前在福利院差不多就是半個生活老師了。
「很了不起的職業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