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曙艱難地搖搖頭:「正是因為不想讓勛貴子弟入宮,所以他才最有可能。」
京中沒有不透風的牆,特別在王岳努力找人,蕭敬又與文官交好的情況下。皇太子朱厚照是大明皇室的獨苗,板上釘釘的皇帝,如果能常伴他的身旁,培養出一星半點的同窗情誼,那前途簡直是一片光輝燦爛。這樣的肥缺,傻子才不去爭。可是眾人爭來奪去的行為,卻讓內閣三公頗覺不滿。
他們都是清正忠良,又人老成精,怎麼會看不出來,這些人削尖了腦袋送兒子進宮,實際是為了謀未來的富貴榮華。有其父必有其子,這些人家的孩子又怎會為國盡忠,認真規勸太子。他們也想過從一些清流官員家中挑人。然而,要麼是年紀不合適,比如王華的兒子王陽明,今年已經二十九歲了,要麼是孩子不合適,那種一看就不合太子脾氣的,進宮不就是當炮灰的料嗎?再說了,既不為富貴,誰捨得將自己的骨肉送到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去。譬如左春坊左中允楊廷和,就急急給自己十三歲的兒子楊慎去信,好生留在四川老家裝病,近日千萬別冒頭!
就在內閣三公已然放棄,王岳本人都打算以畫師一徑來討好太子時,橫空出世一個李越來,出身平民,父母雙亡。唐伯虎唯一親傳弟子這一身份就已足夠讓他名揚天下,誰知他本人又是如此的才貌雙全,幽默風趣。據華昶的信里說,王岳一聽說了李越在杭州文會上的表現,當場就大笑三聲,表明如果考核後確實名實相符,那就是他了!
華曙說罷前因後果後,另外兩人都是呆若木雞,其中一人哆嗦道:「那他是有九成把握要上位了?他那天到底有沒有記住我們的臉?」
華曙抬手就是一巴掌:「屁話,他是連藏頭詩都能做的人,還會記不住個把人臉嗎!」
那人惶恐道:「蒼天哪,那我們不是死定了,我們那麼羞辱他,他一定會報復我們的!」
華曙又是一巴掌:「這還用你說,就是因為擔心這個,所以我才來找你們商量。」
「怎麼說?」另外兩人齊齊看向他。
華曙咬牙道:「必得使他選不上太子伴讀才行。若他一步登天,那就是換我們跌入塵埃了。」
一說到害人,這倆人都變得機智起來。一人道:「這要怎麼來,打斷他的腿,劃畫他的臉?」
「太明顯了。」另一個搖搖頭,「萬一順藤摸瓜到我們,那不就完了。不如找個妓女去當眾纏著他,把他的名聲搞臭。」
華曙眼前一亮:「讓他私德有虧,這個想法好。反正他師父唐伯虎也是如此,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不過,找妓女這個太掉價了,要玩就玩個大的。」
他沉吟片刻道:「我記得,方志那個老東西家裡不是就有兩個女兒?這是上天送來一箭雙鵰的機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