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挑挑眉,看來,她不止要捧朱厚照,還要捧一下小夥伴:「我朝開國時規定,一軍授田五十畝,然而,屯軍子息繁衍,人數增多,良田不足,也是常理。不過,也不至於連溫飽都不足吧?」
董玘搖搖頭:「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朝廷還可另謀他策,關鍵是將官和當地大族大量占據屯田,數目之大,令人髮指。」
真箇就這般直白說出來了,眾人以既敬佩又畏懼的眼神看著他,就連月池也不由感慨一句,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朱厚照的回應是,當場賜御酒和御膳,又親自下階撫董玘的肩膀道:「愛卿不愧為淑質英才,可嘆朕高居廟堂,竟不知軍戶已苦至如此。不知愛卿可有良策?」
月池也期待地看向董玘。誰知,董狀元在酒壯英雄膽之下,又直言道:「臣以為當秉公執法,嚴正法紀!」
這八個字端得是鏗鏘有力,可說了等於沒說。地主階級是皇權的基石,而侵占土地是地主刻在骨子裡的本能,甚至可以說大明朝就沒有遵紀守法的地主。你直接讓皇帝去秉公執法,不是等於明火執仗刨王朝的地基嗎?輕則是群起而攻,迫使皇帝妥協,重則就是金鑾殿直接換人了。
朱厚照臉上的笑意也是一僵,他再拍了拍董玘,鼓勵道:「還是得出個章程來,愛卿不妨細思。」
他又看向了榜眼顧鼎臣。顧鼎臣是商戶,還是其父與婢女所生,說來,他的身世與月池相似。其母備受大婦虐待,日日遍體鱗傷,蓬頭垢面。而顧鼎臣本人也被遺棄在外,被好心磨坊主收養,若不是他科舉高中,只怕迄今不知身世。他長到三十二歲,還未曾見過生母一面。這樣的家庭長出的孩子,自小就學會了謹慎、小心、八面玲瓏。他不敢像董玘那般直抒胸臆,更不能任由這個在皇帝面前表現的機會白白溜走,再三思索下,他選擇了一個非常安全的話題,那就是馬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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