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除了地方本身的三方制衡外,中央也會通過監察官員外派和派駐機構進行制約。派駐機構多是戶部管糧,而監察官員當然就是巡按御史了。以往也不是沒有御史一封奏疏,就讓總兵官丟官受罰的案子。
朱振想到此也覺棘手,他問道:「去京里的人可有什麼新消息?」
副總兵陶傑道:「啟稟總兵,聽說內閣那邊對李越還是頗多關照,李閣老的夫人近日擺宴,依然帶上了李越的老婆。」
朱振恍然:「他老婆是不是還是皇后娘娘的表妹?」
陶傑一拍手道:「對啊,差點把這個忘了。」
朱振啐了一口道:「這麼說,還是個硬點子。總不能真讓老子親自上門吧,這也太……」
參將楊玉愣愣地接口道:「太掉價了。」
朱振狠狠剜了他一眼,拍案而起:「老子還用你說!老子不知道掉價啊!」
楊玉立刻縮了縮脖子,他低頭道:「末將知錯,末將知錯。」
這時陶傑給出了個主意:「總兵,依我看,這事兒也好辦。」
朱振扭頭看向他:「怎麼說?」
陶傑笑道:「這硬點子又不是只對咱。巡撫都察院和鎮守中官府不也都收到帖子了嗎?咱們依葫蘆畫瓢不就好了,若是他們都去,那您也去,若是他們都只是差人,那您也差一個品級差不多的人去不就好了嗎?」
朱振聞言一喜,他拍了拍陶傑的肩膀笑道:「老陶,可真有你的,就這麼辦。最好讓這小子多坐幾天冷板凳,叫他這麼狂!」
然而,總兵這邊感覺為難,想隨大流,可巡撫都御史和鎮守太監也不想來當這個出頭鳥。若是待李越過於禮遇,是打自己的臉,可萬一薄待了,也是在給自己挖坑吶。是以,三方都是進退兩難,上頭不動,底下人自然也不敢吱聲。如此拖延,竟然讓月池在驛站住了整整三天,直到張彩找到了合適的住所。
張郎中到底是個靈活機變的人,他跑得兩腿發軟後,竟然想到了去廟裡找廟祝租房子。宣府因韃靼肆虐,死傷眾多。軍民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需要足夠多的精神慰藉,所以這裡廟宇眾多,香火鼎盛。張彩挑中了靠近東門的東嶽廟。東嶽廟建於正統五年,規制壯麗,十分宏備。其中的廂房亦是幽靜清潔。
月池瞧過之後,亦是比較滿意,她道:「好歹是神靈之地,不好大肆宴飲。那今兒便先在驛站讓大傢伙飽餐一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