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天晚上就要辦篝火晚會,讓眾人一道吃烤全羊和涮羊肉。
張彩:「……」真是絕了。皇上在京城裡是又憂又急,宣府里的大小官吏也是進退兩難,他既不寫封信回京報平安,也不去見見同僚,為以後的共事打好基礎,反而在這裡跳舞吃烤全羊!他那個聰明的腦瓜里到底在想什麼!
月池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她只是把朱厚照完全拋諸腦後了,並且覺得該對自己好一些了。她不是苦修者,也不是大聖人,朝廷大事不是一日兩日能解決的,皇帝都成日飫甘饜肥,紙醉金迷,那她又何必自苦如此。生死關頭走一遭,她才發覺自己過往的生活是多麼的單調乏味,她也該給自己找點樂子,愉悅身心了。
驛站外的空地上燃起了熊熊大火。肥美的羔羊在火里不住地翻轉,噴香的油脂滴落在大火里,發出滋滋的聲響。周圍村落的村民紛紛趕來,圍著溫暖明亮的火焰載歌載舞。漢族歌曲和蒙古長調此起彼伏,響成了一片。上至幾十歲的寡婦,下至七八歲的小姑娘,都來給月池獻花敬酒。
時春忍笑看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走到月池面前,將一束野花丟進她懷裡,然後開始一面跳舞,一面唱情歌。月池憋得臉都紅了,她不敢笑,怕傷害這個小追求者的真摯感情,只能在一曲結束後賣力地鼓掌。
蒙古族小姑娘栗色的眼睛像柔軟的雞蛋糕,她激動地臉都紅透了,磕磕巴巴鼓起勇氣問:「您、您願意和我在敖包相會嗎?」
月池回贈給她一塊糖,然後道:「對不起,可愛的姑娘,您的美麗讓我驚嘆,可我已經有了和我住在帳篷里的人了呀。」
那個小妹妹看了一眼時春,她說:「沒關係,我們可以一起住呀。」
時春這下終於掌不住了,她伏在地上,脊背都在發抖。月池失笑,她說:「可三個人就太擠了啊,還是一心一意的最好。」
張彩在一旁聽得翻了個白眼,呸!女人都納了兩個了,怎麼好意思說這種話騙小姑娘。
他眼睜睜地望著一個丫頭捧著一把松仁,略帶茫然離開,然後緊接著第二個梳著油亮長辮的丫頭就擠上前來。真是夠了!這三天在驛站的冷板凳讓張彩仿佛熱鍋上的螞蟻,這一晚上都多少個了,這人怎麼比他還會因色誤事。張彩忍不住大步地走到月池面前。月池若有所覺,她抬起眼望向他,幽藍夜空中的霜月之華從她頭頂傾瀉而下。
張彩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他一時如被冰雪,而頃拱手深揖一禮道:「下官懇請御史聽下官一言。」
月池嘴角微微一翹:「去裡間吧。」
已經做好了被責準備的張彩又是一呆,居然這麼順利……他忙跟上月池的腳步,進了驛站之中。伴隨著嘎吱一聲,料峭的春寒被成功擋在了門外。桌上已經擺好了燒得熱騰騰的銅爐,乳白色的湯汁在鍋內翻滾,一旁列著七八個碟子,盛著早已酥爛的帶皮羊肉和羊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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