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拍拍她的肩膀:「都過去了。我們相遇得太晚了,可在這裡,對有些人來說,我或許來得還算及時。一場兩場的暴亂和民變,都會被這些地方官壓下來,往往只有席捲多地,人數眾多的大規模起義,才會讓中央略略重視,但也不一定會採取對策。但那時官民之間的矛盾已然十分尖刻,朝廷在平民心中也是極不可信了,這樣的大起義多來幾次,王朝的覆滅也就在眼前了。」
時春撇撇嘴:「或許換個人來,還會更好些。你那麼討厭那個人,為何還要為他們家的天下費盡心思。」
月池無奈道:「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非一家之天下。若鬧到那一步,只怕早就是白骨成山,生靈塗炭了。再說了,若沒了這家,最有可能的就是外頭的北元捲土重來了,那還不如這一個呢。」
時春默默點頭:「好吧,好吧,漢家江山,總不能落入胡虜手中。唉,你說,先帝爺為何就不多生一個呢?」
月池一時忍俊不禁:「無妨,皇后娘娘生一個也是一樣的。我們做好自己的本分,再靜待時機也就是了。我既然到了這裡,雖然不能像在京一樣大動干戈,但至少得做一點實事,要讓這邊塞之地,更加安定。首要第一步,就是要重建公信力。人無信不立,國無信則衰。」
時春定定地看著她,她的臉頰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紅暈,雙眼明亮如星子,朝氣和銳氣重新在她身上出現,她又開始躊躇滿志,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她又問道:「那第二步呢?」
月池開始來回踱步,慢慢思索著說:「第二步,我想效仿先輩,設立數個缿筒,到處擺放,讓百姓可以匿名投狀紙進來。這樣,我通過篩選,將其分門別類,交託到各級官吏和里老手中,要他們一樁樁地處置。」
時春聽到了一個嶄新的名詞:「缿筒是什麼?」
月池道:「是趙廣漢的創製,仿照存錢罐的模樣而設立的舉報箱,形狀就像瓶子一樣,頂端只有一個小孔,狀紙一投進去,就取不出來,除非手裡有鑰匙。我還可以張貼說一定會保守秘密,鼓勵他們暢所欲言。哎,大姐,你覺得這樣可行嗎?」
她轉過身望向她,陽光從她的身後慢慢流淌進來,輕盈柔軟得就像夢一樣。時春的眼角突然有些濕潤,她吸了吸鼻子,笑道:「當然可行了。我覺得你這樣就很好,比起在京里和那群混帳勾心鬥角,如今做得事雖小,卻有意義多了。」
月池想了想嘆道:「可如不勾心鬥角,就只能動一些邊邊角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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