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何起的本事,還不至於如此被壓著打。可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大家的噓聲之下,他一下就慌了,一慌就註定有破綻。他心念一動,乾脆做欲逃狀,時春果然追上來,他立刻回身,一桿鐵槍直刺出去,正是梨花槍中的拿手好戲——回馬槍。時春直接單膝跪地,也挺□□了出去。何起的回馬槍撲了個空,可時春的槍卻直接指到了他的咽喉。
何起甚至能感到湛湛的寒氣,逼得他喉嚨發啞,他的額頭沁出汗珠,求饒道:「我認輸,二、不是,時將軍,是我錯了。」
時春起身,她拍了拍何起的肩膀道:「自家兄弟,無所謂對錯。你這種功夫,在平日可以,只是在戰場上,我們必須節省體力。好了,繼續練吧,其他人還要你多費心。」
何起點了點頭,心下暗服。時春扭看到一群看熱鬧的人,她喝道:「還不快回去,都愣著幹什麼!」
一眾漢子做鳥獸散。時春道:「你們不是在為我學武,你們是在學自己保命的本事。沒本事的人,上戰場就是一個死,還不快點!」
訓練就這樣如火如荼地開展,每日結束時,所有人身上的衣裳,都不知濕了干,幹了濕多少回了。在這樣的高強度訓練下,士卒的水平都在穩步提升,可是時春心中的憂心卻沒有半點降低。
「有沒有少用火器和馬,還能和蒙古騎兵對抗的陣勢?」她日日夜夜都在苦思這個問題,可沒有找到答案。在其他人看來,根本就不可能做到,這是在痴人說夢。可時春卻不願意相信,因為她知道,她輸了,李越就只能死了。
她白日練兵,晚間翻閱兵書,畫陣勢圖。月池吃不下去飯,就索性不吃了。可是時春,她會強迫自己吃,她會忍著反胃,大口大口地吞咽饅頭,而在受不住吐了之後,還堅持繼續吞咽。她在一陣劇烈的嘔吐後,面色暗沉如土,卻吃得不比任何一個人少。這種情景,比李越的不思飲食,更讓人心驚。所有人都勸不動她,她翻來覆去就是一句話:「我要保持體力。」
張彩也看不下去了,他道:「既然硬拼不行,那能不能借地利之變,率先埋伏?」
這倒給了時春一個新想法,可時間緊迫,要借地勢,就要找熟悉地形的將領。可朱振,他還是不願幫忙。
他的目光沉沉:「李越做得太絕了,真的太絕了。你們根本沒有在此多留的機會。已經有人去京都告狀了,你們知道嗎?」
這說得是,武定侯在三關鎮御史奚華和大同御史胡靖的幫助下,糾集一眾兵痞、里老和民眾,到到都察院擊鼓鳴冤,狀告巡按御史李越,殺良冒功,魚肉鄉里,殘害百姓。
藏春園中,瑞和郡主冷笑一聲道:「終於願意去了?」
曳夫人推了推郭良,郭良上前道:「回稟姑祖母,是。」
瑞和郡主道:「上前來。」
郭良一臉茫然地抬頭:「什麼?」
明明他正當壯年,瑞和郡主已是大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可對上這位老太太時,他卻還是嚇得一瑟縮。他一這樣,就見瑞和郡主眼中更加不喜。他忙深吸一口氣,走到郡主面前,躬身道:「恭聽姑祖母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