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不由莞爾:「可這個忙,我非幫不可。你的心結不解,我是不會走的。」
嘎魯怒道:「隨便你!」
他這下終於跑開了。待他走後,時春和丹巴增措才湊上前來。丹巴增措滿心疑惑:「您為什麼不答應他回去,還替他解什麼心結?您這不是白耽擱功夫嗎?」
月池眸光一閃:「你看看他寫得字,沒有五六年的時間,絕不能學好。與其和他扯這些,不如談談親情。大明一直都在招徠韃靼將領,要是他肯跟我們回去,這樣的大功,能讓你直接做個主持。你就不想要嗎?」
丹巴增措的眼珠子又是一轉,他猶疑道:「可這,我怕他沒那麼容易和我們回去。他今天不就跑了嗎?」
月池氣定神閒道:「放心,他還會回來的。仇恨和思念一直壓在他的心頭,而我,就是他唯一傾吐的口子。」
月池所料不差,很快,她就等到了機會。韃靼的白節到了。這是最盛大的團圓節日,所有人都穿上了白袍,會聚在篝火前。男人們吹奏胡茄和琵琶,樂聲鼎沸,而婦女們則更喜歡踏歌。她們不住地旋轉舞動,歌聲輕快明麗。
其中,以賀希格的嗓子最好,她唱起牧歌來,聲音高亢,有穿雲裂石之感。剛開始,還有人想不自量力應和她,可隨著她越唱越高,旁人就只有干看著的份了。
圍坐的人一面齊齊叫好,一面傳酒飲酒。這裡的酒都是用瓢裝,滿滿的一瓢馬奶酒幾乎都要溢出來了。每個人接住瓢,吸溜一口,然後又立馬傳給下一個,連小孩子都不例外。四五歲的小娃娃們喝得滿臉通紅,大人還為之叫好。嘎魯剛開始也很歡喜,他先是將禮物賞賜給得力幹將,接著再和他們一起跳舞,可後來,隨著時間越來越晚,他面上的喜色漸漸消失了。
他道:「都回去吧。」
烏日夫腆著臉道:「諾顏,這麼早,回去幹嘛。兄弟幾個再喝嘛。」
嘎魯道:「你孩子已經困了,你們該一家人回去祭火了。」
烏日夫道:「沒事,我們一起祭火,也是一樣的。」
嘎魯突然暴喝:「我叫你回去,你沒聽到嗎!」
周圍的人如鳥獸散。吹奏的小伙子,跳舞的姑娘們臉上的笑意一滯,他們竊竊私語,悄悄打量,很快就輕車熟路地跑回帳篷里。諾大的地盤,就只有嘎魯、月池、時春和丹巴增措四人留下。嘎魯開始大口大口飲著烈酒。月池適時起身,朝他走了過去。
時春一把攥住她的手。她搖頭道:「不要去。那是個醉漢!」
月池無奈道:「我必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