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在帳中扶額嘆息,時春問道:「碰釘子了?」
月池長長吐出一口氣:「是我想當然了。」
丹巴增措奇道:「可這怎麼會?他為了您,都肯冒著生命危險趕回汗廷了,豈會連這點小請求都不答應您。」
月池一怔,她失笑道:「對啊,他為了親情,可以不顧性命,卻不願顧惜親情,放了到手的利益。你們說,這奇不奇怪?」
時春淡淡道:「那個人不也一樣,他可以在生死關頭折回驛站救你,卻依然能在大戰前夕捨棄你。」
月池偏著頭,仔細想了一會兒,忽然笑開:「對,這就是身居高位的男人。他們會因感情而衝動,卻永遠不會為感情所左右。並且,什麼感情對他們來說都一樣,親情、愛情、友情皆是如此。所以,我希望拿親情打動他,讓他站在我們一方,真是下了一步臭棋了。」
時春想了想道:「不一定要讓他們站在我們一方,只要讓他心神動盪,落入陷阱就可以。」
月池挑挑眉:「就像我讓他去取藥一樣。」
時春點點頭:「沒錯。可惜,我們等不到再利用他的那一天了,我們不能再失去兄弟了。」
月池道:「未必,我們大可先救人,以後的事,誰又能預料呢。丹巴增措,我們今日就要走了,你願意和我們一道嗎?」
丹巴增措狂喜:「小僧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為了這一天吶。」
月池不由莞爾:「很好。」
秦竺和柏芳等人被困在營地里,一群人先是使勁在地上磨了一會兒繩子,磨得氣喘吁吁,最終卻徒勞無功。
柏芳嘆道:「沒想到,這才第一次出來,就遭人逮住了。」
秦竺道:「還不是怪你,我都說了,不要跑,要和他們搏鬥。你偏說不要打草驚蛇,不肯動手,結果讓人家的騎兵把隊伍衝散。」
柏芳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會這麼厲害啊。對了,你看他們用得武器,似乎都是制式的。好像還是我們那一撥產的!」
秦竺一驚,他回憶了一會兒後道:「真的是!難道,宣府之戰中,他們也有份?」
秦竺面色鐵青:「我要是去殺了他們!」
柏芳道:「你自個兒都淪為階下囚了,還能怎麼殺。我們只能先拖著,等人來救。今夜我們無法去回合,董大那邊就會知曉,到時候自會順著痕跡追過來。」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最後等到的不是董大,而是一個早以為不在人世的人。他們聽見外頭傳來幾聲悶哼聲,正警惕間,就見時春推門進來。一個個眼珠子瞪得都要掉出來了:「我天,是二夫人,怎麼會是二夫人!」
時春噓道:「別說話,跟我走。」
柏芳激動地熱淚盈眶,一朝獲救,就圍在時春身邊,問道:「您在這兒,那李御史,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