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甚至能聽見他的心跳聲,砰砰砰,仿佛下一秒就要從胸腔里跳出來。正是這個聲音,讓她奇蹟般地冷靜下來。她平靜地望向他:「這又如何。您不會逾越雷池半步。」
朱厚照呼吸不穩:「你以為朕不敢?」
月池道:「不是不敢,您何等驕傲的人,這樣的事,您還不屑做。」
朱厚照挑挑眉,他的耳根早就火一般的燒起來:「你這是在給朕戴高帽子?」
月池道:「臣所說的句句屬實。」
她自覺已然打通關竅,開始使勁推他,可下一刻朱厚照卻在她耳畔道:「這次你可猜錯了。甘居人下的人,何談什麼驕傲。」
月池渾身一震,只覺耳朵嗡嗡直響,她偏頭看向他:「你這是,試過了?」
朱厚照如同被質疑貞潔的黃花閨女:「你把朕當什麼人!這種事,只有咱們倆能試。」
月池問道:「一直?」
朱厚照的目光變幻不定,他既捨不得鬆手,又下不了決心,眼見月池又要興致缺缺地起來。他終於一橫心,一咬牙:「一直,一直。都答應你了,行了吧!」
月池想了想道:「那你還在這兒做什麼,你先下去,把褲子脫了。」
朱厚照一時目瞪口呆:「什麼,今天?!這……就在這兒?!」
月池坦然道:「難道還挑個黃道吉日,給你穿一身鳳冠霞披?」
朱厚照既羞且惱,連脖頸都是一片通紅,卻不好說什麼,半晌才擠出來一句「……那成吧。」
他慢慢翻身躺下,月池急急起身,整理衣冠。她拉長了語調:「愣著幹什麼,脫啊——」
窗外的鸚鵡聽到了聲響,也跟著學起來,嘎嘎叫道:「脫啊,脫啊 ——」
朱厚照:「……」
他憤然起身,將枕頭砸了過去。鸚鵡嚇了一跳,揮舞著翅膀上躥下跳地罵道:「壞人,壞人,玩不起,壞人!」
月池此刻已憋到渾身發抖,她道:「要不我幫你吧!」
朱厚照下意識緊緊拽住褲子,月池一拽之下,竟然紋絲不動。她佯怒道:「你這是幹嘛,你不會反悔了吧。」
朱厚照只覺頭暈目眩,他顫抖著鬆開手。月池剛要使勁,他忙又緊緊扯住,緊接著默了默,顫顫巍巍道:「你、你輕點兒。」
月池終於忍不住了,放聲大笑,只笑得眼淚都沁出來,還停不下來。朱厚照先是羞惱,隨後是無奈,最後起身只悶悶地看向她。月池算是看明白了,她靠著他,一面拭淚,一面道:「您這又是何苦呢?您壓根就不好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