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定定地望著她:「可我就是想時時見你,貼著你。沒有人比我們更了解彼此,我們才應該是這世上最親密的人。這沒什麼,凡事都要付出代價,而這個代價,我願意給。」
月池垂眸道:「可我不忍心讓你給。我會試著,再信你一點。皮囊的貼近,算得了什麼。你要的是心,對不對?」
朱厚照問道:「真的?」
月池眼中精光一閃:「真的。其實,我從頭至尾,都沒想過要重責江彬。我來這兒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向你說明,江彬不可靠,不堪大任。」
朱厚照道:「可他還能用。」
月池道:「我知道,高個兒的靶子在上頭吸引炮火,底下的小貓小狗就會安全許多。但前提是靶子得聽話,所以,我在體察您的心意之後,好好教大侄子做了做人。」
朱厚照接口道:「順便也在清流面前賣了個好,表明你與奸佞鬥爭的決心。」
月池又笑了出來:「什麼瞞不過你。今日之後,大侄子一定會乖幾天。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還不值當您,將《宗藩條例》刮下來的銀子,全部交給他用。」
朱厚照一愣,他凝視著她,仿佛要看進她的心底。
月池與他對視:「您別這麼瞧我。禮部、戶部和宗人府辦事,我還插不進手去。是您的無意間的一句話,點醒了我。」
朱厚照挑挑眉:「哪句?」
月池聽著蕭蕭竹鳴:「劉太監進言修建溫泉行宮。劉太監是什麼樣的人,尋常小恩小惠,他可瞧不上眼,只有潑天的厚利,才能叫他拉下臉來。還有江彬,您的兒子,最近應該特別孝順吧。就是不知道,是宮裡哪個近侍,透出去這樣的消息。」
朱厚照一針見血:「你也想要這筆錢。」
月池看起來格外坦誠:「有錢才能辦更多的事,但我只要一小塊。我不僅會自己用好,還會盯著江彬,把他手裡的那筆,也用到刀刃上。」
朱厚照又一次躺下,他以手支頤:「你想幹什麼?」
月池道:「把它稱作是裁汰冗員節省下來的銀兩,然後提高官員的俸祿。」
朱厚照瞳孔一縮:「你是想減少阻力?」
月池微微頜首:「倉廩食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我總不能叫大傢伙,都靠仁義禮智過日子吧。您也知道,那都是空話,還是得來一些實在的。」
朱厚照失笑:「今年的朕是能給你,可明年呢,你要怎麼辦?俸祿總不能只發一年。朕總不能三天兩頭去找宗藩打秋風。」
月池道:「臣已經想到了一些開源之道。這次的起義,讓大家明白殺雞取卵的害處,接下來臣就要讓他們看到,養肥母雞的好處。」雞如果足夠多的話,即便每次只殺一半,也比過去全部宰盡的獲益要豐厚。畢竟,殺人害人本就不是官員的目的,他們只是想得到更多的利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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