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親嚴淮彼時剛剛搬到京都,聽到兒子的大膽之舉之後,勃然大怒,不顧體面,命人將他拖到書房之中, 按倒凳子上一頓好打。嚴嵩之母聽到了動靜,忙趕了過來, 豈料嚴淮見妻子至了,更如火上澆油一般,板子下得又快又狠。嚴母眼見兒子身後褲子上滲出血漬, 早已心急如焚, 可又知道丈夫的脾氣, 不敢硬攔,只敢在一旁求情。
她哽咽道:「老爺,不是妾身多嘴。只是,他也是要去做官的人,您不好把他打壞了呀。」
這不提做官還好,一提做官,嚴淮更是氣得緊了,他冷笑道:「做官?與其等他去口無遮攔,害死全家,倒不如我現在打死他來得好!」
語罷,他又是一頓好打。嚴嵩從頭至尾都沒有辯解,只是見氣息越來越弱,終於昏了過去。他的妻子歐陽氏,和他是青梅竹馬之交,伉儷情十分篤摯。歐陽氏眼看丈夫被打成這樣,再也忍不住了,衝上前來擋在他的身上,哭著向公爹求情。
這世上哪有公公動手打兒媳婦的道理,嚴淮還是個讀書人,更干不出這種事來,只能收了手。嚴嵩這才被抬了回去養傷。歐陽氏緊忙替他收拾整理上藥,眼見傷口,又忍不住淌下淚來。
嚴嵩勉強扯了扯嘴角:「莫哭,不過是皮外傷。養幾天就好了」
歐陽氏哽咽道:「你究竟是捅了多大的簍子,才把爹氣成這樣。」
年僅二十五歲的嚴嵩,在這時才感覺到了後怕,他的面色沉沉:「是我,是我做錯了……」
骨鯁直臣不是那麼好做的,那要將全家,乃至全族的生死置之度外。他想到,他的老父老母,想到自己摯愛的妻子,難道真的要因他的一時意氣,讓他們全部去死嗎?不,他做不到。父親的這一頓板子,將他身上書生的天真打沒。他冷靜地環顧他身處的大明官場,越看就越覺心驚。
從那時候起,他就變得更加沉默了。言多必失,與其惹是生非,不如做個鋸嘴的葫蘆。嚴淮叮囑兒子:「你已是在皇爺面前掛了號的人了,出言無狀,書生意氣。近幾年,怕是沒人敢用你了。」
嚴嵩聽了垂下頭,嚴淮見狀道:「但這也不是壞事。近些年,朝野上斗得太狠了,你安心韜光養晦,不去貿然出頭,比什麼都強。等到他們斗出勝負了,你再出來,這才是最穩妥的。」
嚴嵩聽了父親的勸告,沒有參與到兩派爭執中。在戴珊、閔珪和勛貴對上之後,他只覺毛骨悚然,索性選擇了稱病,退官回籍,這才躲過了幾次朝廷大清洗,避免了站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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