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伸了個懶腰,姿態已經大為放鬆:「行行行,反正,嬴得機會還在後頭呢。」
然而,他的好運氣,很快就沒了。第二局就是月池贏了,她對這個問題,表現得格外慎重。朱厚照只覺酒意上頭,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她到底會問方氏的什麼?他有心說假話,可在此時必定瞞不過她,那他也再也別想從她口中繼續聽到真話了。像剛剛那些話,她平日裡是絕不會對他說的……
正在他心猿意馬之際,月池已然問了出來:「你恨貞筠,甚至較張彩更甚,原因究竟為何?」
朱厚照沒曾想,她竟然是問這個,他道:「朕以為,你會問她人是否安全。結果已是如此,問原因有用嗎?」
月池把他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他:「按照規則,你要正面回答。」
他一窒,半晌方開口:「她日日在你身邊煩著……」
「看來,有人又要玩不起了。」她馬上就要起身離開。
朱厚照一把抓住她,描補道:「我還沒說完,你急什麼。」
他心一橫,終於還是說了出來:「因為你肯輕易給她的,卻不肯給我,我為什麼要留著她?」
月池只覺好笑:「你是在說名分嗎?」
朱厚照反問:「你覺得只有名分嗎?」
又是一陣沉默,沉默過後,遊戲在無聲地繼續。第二次月池又勝了。而他已從激動中平復過來,甚至又抿了一口酒,他翹腳坐在躺椅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月池又一次開口:「你是覺得,徹底讓她背棄我之後,我就會全心全意待你了嗎?」
他沉吟片刻:「不止是她,還有其他人。人是需要寄託的,再強大的人也一樣,內心軟弱的部分如果無處安置,長久就會如拉緊的弦一樣撕裂。所以,人在面臨巨大情感空虛的時候,會本能地移情、會尋找下一個能修復傷疤的人。你不是就是這樣,讓我愛上你的嗎?」
月池愕然抬起頭,巨大的驚駭攫住她的心神,只聽他笑道:「我如你所願只有你了,可你為什麼不能只有我呢?」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你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