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雍忙應是,月池又道:「又有新的庶吉士來我們三法司了。我打算讓他們編一本《法案集萃》。光看法條,是學不會判案的。叫他們先從案例中學如何公正細緻,如何情理兼顧。」
盧雍撫掌稱是:「這是好主意啊。那遴選時,咱們也能拿這些奇案去考人!」
月池點點頭:「那需得在編書上好好下功夫。你們也需想一想,有些法條,是否適應現實情況。」
盧雍一怔,月池道:「一個賭棍長輩,要是害得家破人亡,難道也要依從孝道,連說都不能說一句嗎?」
盧雍沒想到她居然會說出這樣話來,他道:「可長輩畢竟是長輩……國朝以孝治天下……」
月池道:「父慈子孝,父慈在先,子孝在後,哪有父不慈子能孝的道理。我們講公正,就不能只顧尊卑,不明事理。」
盧雍道:「我明白您的意思,只是這事關人倫大理,一旦議論,恐引起軒然大波啊。」
月池定定地看著他,忽而輕鬆道:「不必緊張。我不過隨口一說而已,你先去吧。」
盧雍欲言又止,心事重重地走了
月池捏捏鼻樑,又朗聲道:「嘉蔬署的人來了沒有?」
她聽到一陣腳步聲,抬頭一看,身著便服的劉健,正望著她。
月池愕然:「您怎麼來了?」
劉健只覺心裡發酸,他只覺方氏走後,李越的衣裳都沒那麼鮮亮了。他問道:「你每天這樣連軸轉,身子骨還受得了嗎?」
月池輕描淡寫道:「他們都很得力,替我分擔了不少。倒是您,這正是開關的緊要關頭,怎麼有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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