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最後一張照片前,梁別宴停下了腳步,繼續分析:「這些照片上也沒有堆積灰塵,說明經常有人擦拭,也證明了他很看重這些照片,又或者說,這些照片對那人來說有著非凡的意義。」
月鎏金微微一怔,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這些照片的時間跨度是從醫院成立到醫院倒閉,可以形成一條完整的時間軸。如果將這八張照片的拍攝時間當作八個時間節點,那麼在這條長達六十年的時間軸上,就有八個距離相同的時空?」
梁別宴點頭,面色嚴肅:「記不記得仙界史書上記載的日晷奇案?」
那可太記得了,還是她和宸宴一起破獲的這宗跨時空的疑案,但最後這件案子的功勞卻被靈官殿奪走了,史書上壓根兒就沒有出現過她和宸宴的名字。不過這也是尊芙有意而為之,她不允許神族遺孤和卑賤鳳妖出現在仙族的史料中。
但如今的梁別宴卻絲毫都不記得這樁事情了,竟是從遺留的仙界史書上獲知的信息,不可謂是不諷刺。
只能說造化弄人。
月鎏金輕嘆口氣,回了句:「日晷是古時的計時儀器,你說的那隻日晷位於龍氣興旺的皇城之內,日夜吸收天地靈氣,最終成了精,掌控了時間軌跡,擁有了塑造平行時空的能力,但它卻只能塑造出過去的時空,不能塑造未來時空。靈官殿派人去逮捕它的時候,它已經塑造出來了三重過往時空,狡兔三窟一樣在三個時空中來回穿梭,相當難抓。」
梁別宴略有些詫異,沒想到月鎏金竟如此孰知此事,像是親歷過一般,但現在時間緊迫,他無暇去多問,繼續根據當前的線索分析道:「假設高途安也擁有了一種塑造時空的能力,他就能夠以這八張時間不同的照片作為錨點塑造八個平行時空。或許那些人的憑空消失都是因為踩進了向下的時間軸里,那麼他們很有可能都是掉入了四十五年前或者之前更早時間的醫院,包括小銘!」
月鎏金緩緩點頭,同時再度觀察起來了掛在牆壁兩側的照片:「左邊的照片上都蒙著厚厚的灰塵,右邊高途安的八張照片都很乾淨。」說完,她又看了一眼殘留在地面上的來來往往的相同腳印,越發確認了一點,「這些腳印一定就是擦照片的那個人留下來的,他捨不得高途安的照片蒙塵?」
梁別宴:「或許他就是高途安。通過老范之前的描述,可以確認高途安是個技術瘋子,極其沉迷於鑽研整容術,甚至為之瘋狂,得到一項新技術就像是范進中舉了一樣。而這座醫院是他一生的心血,不排除他會使用邪術製造平行空間變相保鮮這座醫院的可能。」
月鎏金思索著,少頃後,提出了疑惑:「這裡的痕跡這麼明顯,照片掛得也這麼明顯,官方真的一次都沒有發現奇怪之處麼?不是說他們派來過好幾批偵察員進來偵查麼?」
梁別宴:「可那些偵查員無一例外的全部失蹤了,徹底與外界斷了聯繫。」
月鎏金:「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是小銘一樣,一進來就失蹤了,還有像咱們倆一樣在大廳里面搜查過一番才失蹤的吧?不是還有人曾在這裡面開過探險直播麼?那就說明在他們失蹤之前的消息都能夠傳出去,官方怎麼可能分析不出來這些照片的疑點?」
梁別宴給出了兩種可能:「要麼是我們那番時空論的分析不對;要麼是正確的,官方也分析出了這點,但他們解決不了,為了避免恐慌,索性封鎖了消息,直接封控了這座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