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時代的殘酷,其實她早有所察覺,可硬是得過且過地忽略掉了。
遭到毒打後被家中長輩強嫁人,因為薛家人待她很好,便不再多想。
受災後朝廷不給減免賦稅不說,還在繳稅時額外多收,因著自家今年有別的法子,便也只是嘆口氣就罷了。
在夾縫中生存,只要能活下去,日子還算過得去,她一概不去多想,畢竟自己一介小民,哪怕有著比別人多一點的見識,也做不了什麼。
花娘一事,她現在毫無頭緒,只能在平時生活中多幫她一點,可藉此,她真的開始思考,在這樣的時代里,她能做點什麼?
頭一次,雲嬋感覺很無力。
這並不是一點土豆,一點糖,靠一點點銀子能改變的。
花娘家與薛家離得不遠,薛莊二人步子也快,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們就回來了,帶回個還算好的消息。
「沒事!嬋兒你放心吧,我剛從大門縫隙中瞧見花娘在院子裡晾衣服!好著呢!」莊雪兒一屁股坐在桌邊嚷道。
薛明照則沉默了會兒,補充道。
「我看到她嘴角有塊淤青。」
雲嬋和莊雪兒一時默然。
半天,雲嬋訥訥道:「沒出大事就好。」
當天夜裡,窗外大地被薄霜覆蓋,清冷月光傾灑而下,勾勒出枯枝殘葉一片寂寥,枯黃的野草在冷風中打著寒戰。
薛家側屋內,昏黃油燈明明滅滅,薛明照躺在床榻外側,左手攬著雲嬋,另一手放在她小腹上輕揉。
「想和離的話需要怎麼做?」
他聽著媳婦的話,吐出口氣,慢聲道。
「要請識字的人幫忙寫和離書遞到官府,然後會有差吏來審查,能調和的就調和,再之後會找到雙方家族中的族老協商,最後才會判定是否可以和離。」
「不過,若非其夫君有很嚴重的過錯,一般不會判離。」
薛明照知道她是在為花娘問。
雲嬋盯著屋頂燭影,開口道:「……這有公道可言嗎?」
「無。」
「那如果想求一個公道呢?」
薛明照想到繳稅時老爹塞給差吏的銅板,和最後平平整整的一斗米。
啞聲道。
「那也許需要很多銀子。」
雲嬋心中浮現出一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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