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中眾人和吳大虎跑出來見到的便是這副樣子:
雲嬋髮絲散亂, 臉色潮紅, 一雙眸子水意盈盈,襖子衣襟散亂, 下巴上映著明晃晃的指印。
花娘半拽著雲嬋,同樣烏髮半散,一側身子沾滿灰塵,露出的半截手腕和手掌處血跡斑斑。
地上除了慌亂中掉落的木桶,還有花娘那不著調的酒鬼夫君, 吳鐵銀。
「啊——」眾人倒抽一口涼氣。
薛明照瞬間目齜欲裂, 大步上前一把攬過雲嬋,從頭看到腳。
「怎麼回事?有沒有傷著?」
雲嬋咬唇搖頭:「沒有, 他、他推了花娘,還對我……動手。」
其他人也跟著齊齊圍了上來,手忙腳亂去扶花娘。
「這天殺的男人!」
「還能站起來嗎?這手破了這麼大塊兒!」
王香月擠到雲嬋身邊, 伸手把她衣襟盤口系上, 臉色緊繃。
「這王八犢子, 不干人事兒!欺負到我薛家頭上了!」
男人面若寒冰,眼底滿是陰鷙, 他雙手放開雲嬋, 走到吳鐵銀身邊慢慢蹲下,單手提起他的衣襟, 宛如拖拽死狗般拎起他上半身。
吳鐵銀圓盤大的臉油膩腫脹,被大酒浸泡過的瞳孔微擴,眼神有些渙散,那雲嬋那一腳用足了力氣,卻也只讓他的酒醒了一半。
酒臭味撲面而來,男人冷冷抬手握拳,下一秒,狠狠向他右臉砸去!
「嗷!」
吳鐵銀下意識伸手護頭,薛明照卻不給他機會,抬腳碾上他手掌,再次揮拳。
從齒縫中擠出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
「老子、都、捨不得、碰她、一根手指頭!」
幾個字一拳,拳拳到肉,血漬飛濺到男人臉側,他伸出手背草草擦掉後,站直身子。
他是不是太久沒發火了?什麼臭魚爛蝦都敢在他家門口撒野,連他媳婦都敢碰?
「娘!」在堂屋一角睡著的小梨子被吵嚷驚醒,跌跌撞撞跑到門口,便看到阿娘渾身髒兮兮站在人群中央。
花娘飛快瞟了吳鐵銀一眼,見他被男人有意無意用身子遮住大半,懸著的心放下些,勉強露出個笑容沖小梨子招手。
「沒事沒事,娘剛剛摔了一下。」
「你流血了!好疼!」小梨子奔過去看到阿娘手上的傷,低頭捧著她的手吹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