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旺抱著腿緩和半天,嘴裡還在不干不淨。
「好、好,臭丫頭有本事你打死我啊,你敢嗎?」
雲嬋挑眉,在他的目光下,照著那膝蓋就又是一腳,就在她要踹第三腳的時候,王香月忙一把摟住雲嬋。
「行了,行了閨女!」
雲嬋伸出手,指著他狠聲說道:「有何不敢?你在我家地盤上還敢大放厥詞,我就算弄死你也無人知曉!」
「你、你!」雲天旺大口抽氣,硬是沒敢再說出你敢二字。
「你就不怕我報官!」
雲嬋笑出了聲:「哈,報官,你去啊,你就看看是你的嘴好使,還是我的銀子好使!」
本縣縣官是什麼貨色,難道還有人不知道?這堂哥竟讓她覺得有點單純可愛了。
聽到這兒雲天旺蔫了,一句話都不敢再說,緩緩扶著傾倒的椅子一點點站起來,垂頭往門口走去,渾身是土,滿臉菜色。
堂屋裡靜悄悄,誰也沒動沒說話,只有他踉蹌間腳步摩擦地面時的聲音。
進來時趾高氣揚,出去時仿佛一條狼狽的狗。
雲嬋目送他走遠,直到看他拐出院門消失不見,才俯身將掀翻的椅子扶正,擦掉灰塵,坐在上面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薛家二老也默默坐回原位,半晌後薛老漢摸出旱菸,點燃後狠狠吸了一口,含糊道。
「這個,人人都說兩個人相處久了就有夫妻相,原本我還不信吶,今日一看這話是有兩分道理哈。」
遙想半年前被氣得發抖的兒媳婦,和今日面若冰霜直接動手的兒媳婦,真是判若兩人啊。
王香月吞吞口水,贊同地點點頭。
「可不是嘛……剛剛閨女你那樣子,跟阿照發火時的樣子,真是一模一樣。」
雲嬋抽抽嘴角,她也不知剛剛自己是怎麼了,聽著雲天旺的話,火氣就壓不住地往上躥。
現在冷靜下來細想,或許是因為心裡有了足夠多的安全感,打心眼裡知道,若是雲天旺想動手,薛家二老絕對會出手幫忙,三對一還打不過個瘸子?
再者說他現在就站在昌義村里,自己就算拉開門跑出去喊一聲,就能有無數人跑進來幫忙。
而且最關鍵的是,無論她做了什麼,自家男人一定會站在她這邊!
順了順氣,她開口道:「爹娘,以後再見到雲家人莫要再開門。我與他們之前,無半點情分,往後再見就是陌生人。」
薛家二老點頭應下。
毛線坊這邊近兩日沒再研究出什麼新紋樣,齊嬸目前來看也還算老實,除了偶爾嘴碎惹人不快以外,倒沒出什麼么蛾子。
也得虧她老實,不然以雲嬋最近的脾性,就要鬧得難看了。
也不知道怎麼了,最近她總感覺情緒起伏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