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看著門前花兒開得好看,摘下兩枝插在瓶子裡,看著便開心。一會兒覺得今日晚飯略咸了一點,心情就又不爽利了。
每日清晨不想起床,就懶懶窩在被子裡昏睡,直到將近午時才下床去做飯。
薛家二老貫會寵人,只當她是被最近的糟心事鬧得心情不好,便隨她去了。
見她這樣睏倦,王香月想著毛線坊現在人手也夠了,乾脆只每日下午過去半天,上午便在家做做雜務和午飯。
如此四五天,雲嬋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頹廢,已經好幾天沒對過帳目,套上件淺藍色襖子,去毛線坊轉了一圈,叫上花娘和莊雪兒抱著新做的織物到了薛家。
雲嬋坐在桌子左側,花娘和莊雪兒坐在右側,床榻上鋪了塊乾淨麻布,織物統統放在上面。
少女磨好墨,打開自己裝訂成冊的帳目,聽二人口述,蘸著墨汁記帳。
「張巧辛,平紋毯子一張,合格。」
「白阿嫂,水波紋斗篷一件,合格。」
「許蘭花,水波紋斗篷一件,合格。」
……
村里人不識字,但也不蠢,每個人上交織物時都會做一個小小的標記,方便花娘她們辨認。
比如白阿嫂會在織物里夾一根枯樹枝,張巧辛則是用毛線頭將毯子一角繫上。也就是現在人少,還能這樣干,人多了就記不住了。
所以雲嬋打算過段時間等坊里不忙了,就教她們計數和認字。
「齊采芬,平紋毯子一張,合格。」
雲嬋給木筆好蘸墨,剛要在齊嬸名字下畫上一橫,突然聽到花娘道:「誒,等等。」
莊、雲二人一齊抬頭看她,目露不解:「怎麼?」
只見花娘將齊嬸的毯子疊起來放在一旁,又找出別人的毯子疊起來放在一旁,最後同時抓在手裡拎了拎。
「這、我怎麼感覺齊嬸這張毯子比別人的要輕些?」
莊雪兒皺眉,接過毯子放在手中也掂了掂,有些吃不准。
「我感覺,好像也差不多。」
雲嬋起身,將齊嬸織的毯子拿到手裡細看,針腳還算密實,與其他人的毯子差別不大。
接著她將兩床毯子都抖開鋪在床上比對,這才發現端倪。
齊嬸的毯子,竟然比別人的短了半指長!這點長度不明顯,重量差得也不多,要不是花娘夠細心還真叫她糊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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