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這樣,他還是選擇卑微地為曾經的所作所為向自己道歉,放低姿態徵求自己的意見。
早起穿靴,起夜點燈,自從程梟出現以後,自己的腳心再沒有冷過,他一點一點侵入自己的心房,霸道地讓自己關於草原的記憶全都圍繞著同一個人。
「物是人非,」易鳴鳶咬牙止住戰慄,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冷漠地說:「就算回去又有什麼意思?
程梟,你娶我,想要帶我故地重遊無非是因為恩情,可小生救下被捕獸夾困住的鹿是恩情,俠客空手奪刀救無辜性命也是恩情,世上的恩情多了去了,我從不奢望救過的人能前來報恩,同樣的,他們若全都來了,難道我都要嫁他們,都要再現一遍當年往事嗎?」
她輕描淡寫地說著,字字句句卻如最利的干戈扎進程梟的胸膛,「這都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
說完,她緊抿雙唇,盼望他心灰意冷走掉,再也不要理睬自己,否則她不知道今後該如何面對他一次次的求饒,還有他悲切的目光。
程梟聲音發悶,按住易鳴鳶的腳將人輕輕帶向自己,把她籠罩在自己的包圍之中,「可是他們都沒有來,無論他們成了狀元還是將軍,都沒有站到你的面前,阿鳶,他們的影子你看不到,但我就在這裡。」
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勝者生敗者死,只有最有英勇的馬洛藏才能獲得姑娘的芳心,他披堅執銳掙得一個站到易鳴鳶身邊的機會,死也不會放過。
手上細膩的觸感有點不對,深灰色的瞳孔讓他在夜間擁有比旁人更強的視物能力,男人低頭細看,發現被油滴燙傷的地方微皺發紅,三四個水泡呼之欲出。
程梟摩挲了一下燙傷邊緣的皮肉,有些執拗地想,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阿鳶又受傷了,如果她每一秒都乖乖地待在自己視線範圍之內,就永遠不會出事。
***
易鳴鳶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男人捧著她的腳踝,動作輕揉地給她上藥,帶著藥香的膏脂被放在掌心搓熱後才覆蓋上來,很好地緩解了腳背上的辣痛。
這藥專治皮外傷,是扎那顏按照百年前沿用下來的老方子制的,冷著塗效果出奇的好,只是其中一味藥極其難尋,生長在終年不化的雪山頂上,所以被塗軲拿來獎賞殺敵勇猛的部下,作保命之用。
這玩意塗上去立竿見影,易鳴鳶腳背上的紅意立馬消了一半,程梟給人纏好紗布,搓熱以後雖會破壞一部分的藥性,但能減輕痛感,也不算太糟蹋。
「阿鳶,」程梟收起紗布,粗獷不羈的眉在深思熟慮的措辭中變得糾結,「不管怎麼說,你都已經嫁給我了。」
他本意是想說讓易鳴鳶試著接納他,卻因為過分簡短的語句變成「你既嫁了我,就再也求告無門,只能接受」似的混蛋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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