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給我帶的書里有些記載著各地風物誌,我想著你總待在氈帳內,就給你拿過來解解悶。」
易鳴鳶放下兩摞書, 這些書還是有些份量的,搬了一路她的腰有些難受, 這讓她又想起了之前每一樣小東西都要替她拿著的男人,怔愣了一小下。
「是書啊,多謝嫂嫂,」年少的薩滿眼睛彎起,有些後怕地抽出一隻手拍拍胸口說:「原來不是興師問罪啊,我還以為你會怪我呢。」
這個嫂嫂是阿兄使計換來的,人雖然順利回草原了,但他們說到底還是騙了嫂嫂,聽說阿兄因為約略台酒後胡言暴露後,她就一直在擔心嫂嫂會對自己發脾氣。
畢竟當初合夥做戲框人也有她的一份。
說起來,假裝聽不懂嫂嫂說話什麼的真是太難了,她對著銅鏡練了好幾天才達到滿意的效果。
「不怪你。」易鳴鳶想起那時在木台上的一幕,釋然地笑了笑,其實她沒有怪任何人,程梟也好瑪麥塔也罷,都是為了她好,所以才費心費力做出這些事的。
她伸手捏了把小牛犢還沒開始發硬的蹄子,佯裝怒意道:「但你要是再跟你阿兄串通一氣,背著我偷偷謀劃一些別的事情,我可就要真的發火了。」
「好嫂嫂,將來就算阿兄拿刀抵著我脖子,我都會提前告訴你的,中原管這個叫什麼來著……哦對,穿一條褲子的!咱們倆以後就是穿同一條褲子的交情了。」
麥色的髮絲隨著動作輕晃,連著說了幾句好話後,瑪麥塔才從易鳴鳶微翹的嘴角看出她這是在逗自己玩,「嫂嫂你怎麼這樣啊,比阿兄還喜歡做這種事,我可是族裡的薩滿,你們應該對我很虔敬才行。」
她抱著牛犢背過身去,面向一桌子的鈴鐺和銅鏡控訴著易鳴鳶的所作所為,完全忘了自己平日裡就算歡脫的性格,只要跟她相處久了,就會發現根本虔敬不起來。
易鳴鳶笑看眼前經常需要動物陪伴的小妹妹,等自己走後便會少一個人時不時過來聽她談天說地,海說神聊了。
她把帶來的書一本本放到木櫃裡,這些都是分門別類過的,留給瑪麥塔就是留給匈奴,他們用得上用不上都好,反正自己是定然用不上了。
易鳴鳶抽出一本傳記,突然想知道薩滿的能力有多大,她把傳記拿在手裡不翻開,語氣中流露出期待,扭過身子問道:「瑪麥塔,薩滿真的能聽到神說的話嗎?」
瑪麥塔轉過身來,誠實地搖了搖頭,「列比迭耳說我是她見過最有天賦的孩子,但依舊聽不到長生天的聲音。」
傳說中,百年前最初一代的薩滿是能聽見的,她告訴單于神希望他們衝出地狹人稠的彈丸之地,穿過沙漠去征服更廣闊的住地,於是塵土飛揚,匈奴人在雷霆般的馬蹄聲中一路遷徙到廣闊的草原,繁衍子孫,盤踞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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