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她知道自己在雲直道上一見之前很久就開始計劃,為此再冷著他不說話,那這日子可就真沒法過了。
出來有一個多時辰,這些天易鳴鳶出門的時間都控制在三個時辰以內,防止她在外面忽然昏睡過去,他見天色不早,乾脆向扎那顏告辭,直接抓著易鳴鳶一起回寢殿了。
易鳴鳶的臉被白毛風吹得紅一塊白一塊的,在背風處的時候不顯,等回去的路上風力一加大,北境狂風的威力才全部顯現了出來,她用手捂著自己的兔毛帽子,一個勁兒往程梟身前鑽。
又一陣狂風襲來,捲起地上的碎雪和沙塵,眼前立馬變得混亂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今晨沒什麼風,天還難得的放晴了,誰知道會突然狂風大作,力道大得能把人吹跑,她腳步凌亂,硬生生被吹得轉了好幾圈。
程梟及時把轉懵了的人護到懷裡,眯起眼睛辨路,靠著風沙興起前看到的路線摸索著往回去的方向走。
「等等,扎那顏怎麼辦?我們快往回走。」易鳴鳶一張嘴就吃進了好多沙子,她呸呸兩下,說完趕緊閉上了嘴巴,這麼惡劣的天氣下,扎那顏一個人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自己得回去幫她。
程梟手臂稍一鬆開,她就掰開他往後行了兩步,接著咕嚕嚕滾到了地上,連面紗都被吹飛了,「嗚啊!」
程梟快步將她攔住抱起來,倒不覺得扎那顏有什麼值得擔心的,畢竟在整個草原上,風一吹就跑的,也就他的阿鳶一個人,「旁邊也有帳子,沒事的。」
在獵獵風聲的影響下,他的聲音顯得渺遠而難辨,易鳴鳶暈暈乎乎的,鼻子嘴巴全都貼在男人肩膀上,像一條失去活力的魚一樣徹底不動了,沒了自己亦步亦趨扒著程梟,他興許還能走得快一點。
「累了還是困了?」程梟看她透著衣裳艱難呼吸的樣子,單手從懷裡掏出一塊布給她遮臉,「用這個。」
易鳴鳶接過一看,這還是當初她親手織的那塊,上面的花在同色繡線的彌補下一點也看不出來織壞的痕跡,「你還留著呢。」
自己臨走前想給程梟縫個布兜子用,還沒來得及做完就逃了,所以它現在還保持著一個未做完的形態,乍一看像一塊汗巾子。
「嗯。」
易鳴鳶把布捂在鼻子前,由於這層阻隔,她的聲音顯得悶悶的,「方才扎那顏說你求過服休單于,想要把我從中原接回來,這是怎麼回事?」
她以為程梟只服休單于爭取到了一個「搶走」自己的機會,現在看來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