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鳴鳶解釋完摘下面具,揉了揉發疼的耳朵,好是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重了,壓在耳朵上不多時就會疼痛難忍。
逐旭訥聽完,愛不釋手地把面具接過,在臉上試了一下,「比起瞎眼,疼一陣已經很好了,我阿媽回頭一定讓工匠再壓薄的。」
他指著眼睛位置下方的部分,接著道:「鼻子這裡,統統都去掉,還有這兒,穿根繩子,系在腦袋後面,算了,不跟你們說了,我現在就去。」
逐旭訥舉著面具興致沖沖地跑開,迫不及待要去跟工匠交涉,易鳴鳶欲言又止,「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其實扎那顏已經吩咐下去重做了。」
他手上這塊只是第一次打出的失敗品,意識到缺陷之後,扎那顏和服休單于令人重新繪製圖紙,現在的進程已經到澆鑄了。
不過說實話,逐旭訥剛剛的那些想法,幾乎和工匠給出的最終圖紙完全相同,或許他在鍛造方面有更多的天賦吧。
程梟放下她半舉起的手臂,「讓他去,一會就回來了。」
他提著易鳴鳶肩膀處的接縫,把整副盔甲向上一提,「肩膀酸不酸?」
重量驟然消失,易鳴鳶整個人都鬆快不少,她坦然道:「好酸,快疼死了,還很悶。」
說著,她手掌擺動,往領口扇風,悶得她渾身都是汗水,再穿一會怕是要濕透了。
「那我帶你去帳子裡脫下來,換身乾爽衣裳。」程梟提議。
易鳴鳶難得露出執拗的表情,她說:「不,我可以的,讓我再堅持一會。」
她雖不用上戰場,但習慣重甲是對意志很有效的磨礪,要面對惡劣的雪天,耐力和體力的訓練都是必不可少的。
程梟把盔甲緩緩去,旋即從腰帶里掏出一顆糖塊塞進她嘴裡,事先提醒道:「不可過度。」
「是,大王!」易鳴鳶昂首挺胸,學著將士們平時的樣式朗聲道。
喊完,她咧開嘴角,不確定地問:「怎麼樣,還算像樣……吧?」
「挺好,英姿颯爽。」是很熟悉的一句話,說完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易鳴鳶想起程梟背手攥著果子時的神情,嘴上對她的剖白說著牛頭不對馬嘴的回應,其實看不見的地方,果子都被摧殘得快不成樣子了。
「所以你當時在想什麼呢?」舊事重提,她還是免不了有些好奇。
程梟沉默片刻後說:「想告訴你,我也很喜歡很喜歡阿鳶,像看到天上的戈星暗下去,終於能回家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