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君為臣綱,夫為妻綱,在她眼裡什麼都不是。
她眼裡看到的是若身上挨了刀子,一定要千百倍還回去。
委屈求全?
不,她只奉行報仇雪恨。
「走吧,帶你去看看我的琴。」
相蘊和拉了拉商溯衣袖。
小姑娘什麼也沒有問自己,只用一句話破開困他多年的心結,商溯眉眼柔軟,目光隨相蘊和而動。
「你不是說你不會彈琴嗎?」
只是嘴欠的本性難移,商溯忍不住問了一句。
「對呀,我不太會彈。」
相蘊和比宋梨誠實很多,聽商溯問,她便如實回答,「雖然阿父蘭姨從來誇我彈琴好聽,但我知道的,我彈得並不好,我的琴音對他們來講是一種折磨。」
「但現在不一樣啦,你會彈琴,你可以教我呀。」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三郎,你都會彈什麼呀?」
對上這樣一雙眼,商溯僅剩的丁點郁色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對,就應該是這樣。
本質上與自己相同的另外一個自己,便該眼底永遠都是晴空,笑時如陽光耀眼。
「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不會彈的。」
商溯對自己的琴藝很是自信,「你想學什麼?我都可以教你。」
然後這種自信在聽到相蘊和撥弄琴弦的那一刻消失殆盡——
不是,這聲音是琴弦能發出來的?
老僕砍木頭生火的聲音都沒有這麼難聽。
自信滿滿的商溯的臉色有一瞬的凝滯。
但更多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了又看相蘊和的手,又看看相蘊和手指按著的琴弦,以至於難以置信地說了一句,「你再彈一次。」
相蘊和無疑是個乖巧聽話的好學生,聽商溯開口,便再次撥動琴弦。
「嗡——」
刺耳聲音再次在院子裡響起。
周圍親衛默默抬起手,默默捂住自己的耳朵。
見多識廣的老僕眉頭微動,萬年不變的死人臉有了一絲難崩。
半息後,這位看自家三郎持劍捅父親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老僕做了與親衛們一樣的動作——默默抬手,默默捂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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