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捨不得,那便是任由王爺開價了。
或將城池拱手送上,或退兵數里讓王爺在戰事上占盡便宜,總之是任由王爺拿捏,再不復之前與王爺兩軍對壘之際的耀武揚威。
相蘊和秀眉微蹙。
不,不是這樣的。
阿父從不是這種人,阿父不可能把將士們浴血奮戰才打下來的城池因為親人的被擒而拱手相送,正如他當初揭竿而起的宣言一樣,普通將士的命也是命,他永遠不會做出背棄將士們的事情。
相蘊和慢慢垂下眼。
——阿父不會救修文哥哥。
「敢問貴使,鄭王要怎樣才會放了少將軍?」
石都眼觀鼻,鼻觀心,問出眾人想問但沒敢問的話。
上道!
這才是想要贖人的態度嘛!
使者捋須輕笑,「什麼放不放的?石將軍這般說,便是把我家王爺看扁了。」
看扁?
你以為你家王爺是什麼好人?
說什麼光風霽月剛正不阿,結果抓修文為質,逼迫大哥讓步?
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大哥都沒好意思用,你家王爺倒用得風生水起,一看就沒少幹缺德事,與世人眼中的光風霽月剛正不阿沒有一文錢的關係!
左騫冷笑出聲,「你家主子行事這麼下作,還擔心被人看扁?」
「哼,既然有這種擔心,那就別做讓人瞧不起的事情!」
「兵者,詭道也。」
使者一笑置之。
無能狂怒的話理他做甚?
儘快讓相豫割讓城池與土地,才是他今日過來的目的。
「什麼詭道不詭道?」
左騫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破口大罵道,「你們擒拿修文威脅大哥,就是不擇手段,就是無恥!」
長子相豫是個混不吝,相老夫人在對待自己小兒子的時候便格外用心,唯恐小兒子再跟相豫一樣不著調。
是以,左騫比相豫的道德底線高,也比相豫要臉,在罵人的事情上遠不及相豫,哪怕氣急了,翻來覆去罵的還是那幾句話,使者聽得不痛不癢,只覺得相老夫人是位妙人。
——要是相老夫人把左騫養得跟相豫一樣,罵人的話拈手就來,他還真不知道如何招架。
亂世中做人使者的都不容易,重則丟腦袋,輕則被打罵,能全須全尾回去都是祖墳冒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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