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他是站著,而她是坐著,他還能看到她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著淡淡的陰影,而她也飲了酒,那淺淺的睫毛陰影下便泛著微微的紅,在宮燈的映照下格外誘人。
與那抹截然不同的是脖頸,不曾被陽光暴曬過,所以仍保持自己原本的顏色,細膩如脂,潔白如玉,順著料子探進錦衣華服里,藏著自己的一身皮相。
商溯喉結微動,莫名覺得嗓子有些干。
這可不是什麼好徵兆,他立刻移開視線,不敢再去看相蘊和的臉。
「叫我過來做什麼?」
他問相蘊和。
回答他的是相蘊和的一聲輕笑。
像是在笑他在某種事情上的遲鈍,又像是被他過於避嫌的動作逗笑了,總之她在笑,笑面前的他。
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笑,他聽著卻覺得有些耳熱,忍不住側目回頭,重新看向相蘊和。
那人的芙蓉面上是明晃晃的笑意,一雙杏眼彎彎的,越發顯得溫柔無害,而那雙因擦了口脂而有些過於鮮紅的嘴,此時也微微翹著,在燭火的映照下,莫名有些勾人味道。
商溯眼皮輕輕一跳,立刻移開視線。
「你笑什麼?」
他不敢去看相蘊和的臉。
「我在笑你。」
相蘊和回答得很快。
說話間,手已伸了出來,攥著商溯攏在衣袖裡的手,一下子把他拽到自己面前。
面前的男人顯然沒有任何防備,更不曾設想她竟會做出這般動作,落在她面前時墜了墜,險些碰到她鼻尖。
於是他連忙往後撤,試圖與她保持安全距離——對於他來講,這樣的距離顯然果然親密,甚至過於不安全。
鼻尖險些相觸的那一瞬間,商溯大腦一片空白,只看到相蘊和的臉在他眼前放大,黑湛湛的眼眸里清楚映著他的臉,那張因距離過近而陡然漲紅的臉。
「砰——」
「砰——」
「砰!」
心臟在狂跳,仿佛隨時會跳出胸腔。
他努力克制,但這種東西完全不可能被克制。
尤其是當她溫熱的呼吸落在他臉上時,他的心跳便一發不可收,像是被人攥起來拋到高空上,耳邊與心間只剩下尖叫。
「你做什麼?」
商溯徹底慌了,「你醉了?」
他掙開相蘊和的手,觸電似的逃開。
明顯是醉了。
如果不是醉了,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