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鯤?阿鯤是化吉的青梅竹馬,好像之前他爹還有意向化吉提親,但李老漢沒看上李書生,就算了。」
謝狁聽到此話,三步並兩步走了過去:「這個叫阿鯤的,現在在哪?」
看到他來,原本還算對答如流的村民卡了一下殼,好會兒才道:「在山陰,這小子出息了,現在好像在哪裡做帳房先生,每個月能拿一兩銀子呢。」
可是究竟是在哪裡做帳房先生,這位村民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不過事到此也不算困難了,畢竟既要帳房先生,又能給帳房先生開出一兩月銀的場所並不多。
謝狁鬆了口氣,誰知才抬腳往馬走去,他就覺得眼前發眩,忽然頭重腳輕的一下,差點沒叫他暈過去。
他發起了高熱。
眾人七手八腳,忙將他抬上馬車,送往醫館,大夫診了半天,道他是怒火攻心,鬱氣積久不散,直攻肺腑,於是便是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倒下了。
大夫提筆寫了半天,開出方子來,遞給崔二郎:「這病雖然開了方子,但要緊的還是叫患者心胸寬廣些,莫要執著,否則就算吃個百帖藥也無用。」
崔二郎捧著藥方,臉上陷入了迷茫之色,他好像聽懂了大夫的話,但也好像沒有,只能等著熬藥的功夫,戰戰兢兢地回到謝狁身邊。
謝狁已經醒了,病氣讓他的膚色褪去血色,更為的蒼白,又因那對烏黑的眼珠子,顯得有幾分神經質。
他當然也聽到了那位大夫說的話,一雙眼冷冷地盯著落下的帳幕,吐出四個字:「胡說八道。」
他只是要李化吉付出他該付的代價而已,怎麼就算是不心胸寬廣了?
第50章
謝狁要找個人, 總是容易的。
畢竟他有強大的人脈、人力與物力,而對方的名姓又是這般清晰。
得到李鯤的住址時,剛喝下一碗苦藥的謝狁不顧還暈眩著的頭, 拔步就往外走去。
在那一路的行程中, 謝狁自始至終都沒有想清楚他究竟希不希望在李鯤的院落里, 看到李化吉。
門被謝炎暴力踹開,斷裂的門栓沉重地落到地面, 露出一個乾淨清爽的院落,撐起的竹竿上晾著衣物,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而李化吉正端莊地坐在石凳上,似乎就在等著他們的到來。
謝狁目眥欲裂。
從李化吉逃跑至今, 滿打滿算不過五日, 她就這樣背叛了他。
他的腦子是空白的, 喉頭似乎一口鮮血湧出, 卻被他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他不允許在李化吉面前露出絲毫的狼狽,是李化吉背叛了他, 就該由他審判她。
一個審判者是不應該有任何的痛苦。
痛苦!他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情緒?他只有恨意而已。
謝狁大踏步向李化吉走去, 他要把她拖起來, 擰住她脆弱的脖子, 逼問她, 到底為什麼要背叛他?她究竟是哪來的膽子?
可是就在這時, 一支冰冷的箭射進了他的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