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逢祥是要被她送走的, 屆時等他遠離了建鄴, 謝二郎想叫他怎麼死都可以。
李化吉根本無法與他抗衡,她需要謝狁去保護李逢祥。
而正巧, 謝狁便是這樣做的,用他的話說,就是故意受傷給謝二郎看,讓謝二郎知道謝狁是當真會為了李化吉姐弟以命相搏,如此才能讓謝二有所忌憚。
這是個很漂亮的苦肉計,因為謝狁的苦肉計一下子算計了兩個人,而偏偏,李化吉還不能生他的氣,還要承他的情。
謝家三郎果然精於算計人心。
李化吉內心複雜無比,最末只好搖了搖頭,道:「你別多想。」
很快,大夫便來了,李化吉想著車廂內空間狹窄,要退下去給大夫騰讓地方,謝狁卻不肯鬆開緊握的手,他低聲道:「陪我,好不好?」
他雙唇泛白,呼吸微微急促起來,大夫說這是失血過多的跡象,他又剪開布料,檢查了謝狁的傷,說箭鏃扎得深,過會兒拔箭鏃的時候郎君可要吃大苦頭了。
這般說完,大夫才以同情的口吻道:「這馬車還算寬闊,可容老朽施展,夫人便陪著郎君罷。」
於是李化吉更走不開了。
她看著大夫點起蠟燭,在鑷刀上噴上烈酒,又舉到火焰上把刀子燙得火熱。
然後那鋒利的刀刃就刺入了模糊的皮肉中,從下往上挑起,將那箭鏃拔出來。
骨肉分離的撕裂聲和血液噴出的噗呲聲,交合在一處,聲聲擊打在李化吉的心尖,她分明是完好的,卻感覺到自己的皮肉也隨著這些響動經歷了一次慘痛的療傷。
當箭鏃被扔在銀盤裡,李化吉那悶住的長氣才得以呼了出來。
反而是謝狁冰涼的手始終半緊半松地握著李化吉,即便是最疼痛的時候,他也沒有驟然緊力,將疼痛發泄在李化吉的手上。
「我不該留下你的,好像嚇到你了?」謝狁這樣說,「只是傷得深些,其實無礙的,大夫是不是?」
大夫正往謝狁的傷口上敷金瘡藥和止血散,聞言沒好氣道:「什麼無礙?是郎君你命大,這箭頭再扎深些,這手可就廢了。不過你雖然沒傷到什麼經脈,但也要精心養護,箭傷可不是小事。」
謝狁便眼帶指責地看著大夫,似乎是在責怪他道出了實情,嚇到了李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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