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州看了一眼,輕輕一笑:「這東西不值錢,錦緞都是陳年舊物,不知放了多久的,看起來不少,但賣不上價,至於這銀錢,箱子做得這麼厚,裝不了多少。」
粗略估計,這些也就值幾千兩銀子吧。
不過這對一向摳門的朝廷來說,這已經是難得一次的「大方」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依他們現在這種心照不宣的關係,朝廷送錢給他,肯定別有所圖。
很快,陳雲州就知道朝廷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臘月初,錢清榮從興遠特意跑到仁州找陳雲州,並將信遞給了陳雲州。
「陳大人,楚家軍要和龔鑫、葛鎮江他們打起來了。朝廷想讓您出兵攻打葛鎮江,以減輕楚家軍的壓力,但他們怕你像以前一樣敷衍,嘴上好好好,實際上一點行動都沒有,所以讓我爹假裝生病,寫了這麼一封憂心忡忡的信,讓我勸你一定要出兵。」錢清榮一來,就將朝廷的算盤賣得乾乾淨淨的。
陳雲州打開信,仔細看完,這封信是博遠侯寫的,說自己生病了,興許沒幾年活頭了,平生唯二遺憾的事,一是因脾氣太倔跟兒子鬧翻了,二是未能收復失地,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
陳雲州揚了揚信:「你跟你爹鬧翻了?」
錢清榮一邊吐橘子裡的籽,一邊笑呵呵地說:「騙他們的。我爹怕我那繼母對我下手,所以故意裝作一副不待見我的模樣,背後偷偷送我去拜了他的舊友為師。」
「你們父子倆可真是演戲的好手。」陳雲州感慨了一句。
錢清榮吃完了手裡的橘子,又拿起桌子上一隻剝開:「陳大人,別感慨了,你說說這事怎麼弄吧?我要是沒完成任務,朝廷對我的信任肯定會減少,你快想想辦法。」
陳雲州覺得錢清榮這人真是天生的大爺,看看,使喚上司都這麼理所當然的。
「要不,咱們真去打葛家軍?」
錢清榮連忙放下了手裡的橘子:「您……您來真的?我剛才就開開玩笑,你別當真啊,這事咱們仔細合計合計。」
「不用合計了,打!」陳雲州乾脆利落地說。
錢清榮愣住了,眨了眨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陳雲州:「大人,咱真的要幫朝廷啊?」
陳雲州輕笑著搖頭:「當然不是。現在朝廷既然表現出不想跟我翻臉的意思,為了咱們慶川軍能夠再苟一段時間,悶聲發大財,也為了幫你交差,咱們可以做出打的態度,至於到底要不要打,具體打哪兒,多少人參戰?這不是咱們說了算嗎?」
錢清榮……
明白了,糊弄朝廷嘛。
下面這些官員哪個不糊弄呢?他在京城還經常看那些京官糊弄皇帝呢。
「那大人,咱們具體怎麼做,需要下官配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