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童敬要走了,他笑問道:「童叔,明天的葬禮你要參加嗎?」
童敬大笑起來:「當然要去,那可是少主你的姑父和表哥的葬禮。」
得,這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次日,薄霧朦朧,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一支送葬的隊伍從橋州知府衙門駛出。
因為沒有男丁,所以陳氏認了個府上長相清秀的小廝做乾兒子。讓對方代替遠在京城的小兒子,幫忙摔盆。
所以穿著麻衣的小廝端著靈位,走在前面,中間是兩口黑乎乎的棺材,陳氏母女披麻戴孝跟在後方。再後面才是陳雲州幾人。
陳氏本是想讓陳雲州走前面的,但陳雲州藉口陰陽先生說他跟毛通判八字相剋拒絕了她。
一行人並不多,加上抬棺的也就二十多人,抬棺的就占了一大半。
吹吹打打,天亮時,送葬隊伍出了城。
幾個抬棺的漢子感覺棺材越來越沉,額頭上都沁出了汗水。
不是說是衣冠冢嗎?怎麼這麼沉?
其實剛抬棺的時候,他們就感覺有點沉,但剛開始幹活嘛,精神好,也不覺得那麼累。這走了幾里路,大家都漸漸累得喘了起來。
抬棺也有很多講究,遇到這種情況,絕不能聲張。
因此大家都默不吭聲,繼續埋頭抬棺。
又走了三里地,終於進入了岔路,再往前兩百米左右,前方出現了一座小山坡。山坡上柏木青翠,霧氣漫漫,不時有鳥兒從山中傳出幾道鳴叫聲。
山坡上有兩個新挖出來的坑,坑旁邊還有兩塊墓碑。
抬棺人將棺材抬上山坡,然後根據陰陽先生的指示,將棺材放入新挖的泥土中,再幫忙抄起鐵鍬鏟土掩埋棺木。
陳氏母女跪在墓前,一邊燒紙,一邊哭泣。
陳氏哭得傷心極了:「夫君,成兒,你們竟就這麼拋下我們母女走了,你讓我們母女以後怎麼辦啊。夫妻二十多年,你身體一直比妾身好,妾身從沒想到你會走在妾身的前面。」
「還有成兒,娘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你,可你卻……你讓為娘白髮人送黑髮人,娘這心都要碎了。為什麼死的不是娘,是你啊……」
一時間山上都只有他們母女的哭泣聲。
眼看葬禮都要結束了,還沒好戲看。童敬有些坐不住了,他看向陳雲州:「這就完了?你還要繼續容忍她們啊?」
不是一家子都到了,可以整整齊齊了嗎?
陳雲州輕輕一笑,低聲說:「童叔,急什麼,好戲就要開場了。」
童敬耐著性子看了過去。
只見一個鏟土的抬棺人忽地停了下來,指著剛掩上去的土,驚恐地說:「那……那裡面有響聲……棺材裡面有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