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一襲素白衣裙, 一支青簪綰髮。
芙蓉如面柳如眉,對此如何不淚垂?
齊慎言怔怔地看著她, 一時間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忘了自己要幹什麼。
白玉笙被他盯的不好意思, 連忙低著頭迴避眼神。
顧瀟瀟看他的眼神,心中瞭然。那畫中女子必定令他魂牽夢繞,而且周圍人都知道這件事, 所以才給了別人可乘之機。
她往旁邊側了一下身子,擋住了白玉笙。
「看什麼?」
齊慎言的視線被擋住, 眼神卻順著她的胳膊往下看,落到她光潔的皓腕處,空空如也……他一時像是被人掐著脖子般窒息,又聽到顧瀟瀟這般說才回過神來。
原來只是像而已。
原來只是像而已, 就能把他的心攪亂的七上八下。
此時的沈思淵讓富貴拿著美人圖, 來到他的身邊打開。
「你那日冒著暴露的危險, 就是來取這幅圖。」沈思淵語氣堅定,絲毫沒有疑問。
如果剛剛齊慎言還不明白沈思淵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如今他看到這幅圖,又想到剛剛花叢里的女子,心中瞭然。
既然他什麼都清楚,那他也就沒有必要再隱瞞。
「是。」齊慎言盯著那幅圖,語氣雖然凌厲,但眼神逐漸柔和起來。
雖然這些年他當主簿,每每與人相處之時,便有意無意的向人們說起,他不願再提起過去的事情,人們知道他思念妻子心切,於是便漸漸的不再提及。但那些事只要用心打聽,還是能夠知道的。
畫中人是他的妻子,三年前的夏季他剛剛到任,不料遇到洪水,妻子和他未出世的孩子一起被捲入洪水之中。
整整三年,他再也沒有找到她。
他日日徘徊在渭河府,猶如行屍走肉。
直到兩年前,有人帶了一封信給他,說能夠幫他找到妻子的蹤跡,前提是要為對方辦事。
這封信是他暗無天日的生活里的一束光,他自然奉若神明,就算有一絲希望,他也不會放棄,於是他答應了他。
他要做的事情很簡單,無非就是官場上擺不到明面上的東西。這些背地裡的勾當他不是不清楚。世道如此,當官久了,沒有幾個人是乾淨的,他從前也不例外,只是不敢大張旗鼓罷了。
正好新來的府丞是個酒囊飯袋,平素里只知道吃喝玩樂,什么正事也做不了。他只想稍稍一勸說,便把所有的權力掌握在自己手中,府丞樂的清閒自在,每每見面還要誇讚他幾番,說他辛苦為百姓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