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小九兒,別怕,吃了藥,出了汗,明早就好啦!』」
白榆的手指回到了謝玉弓的唇角。
白榆湊到謝玉弓的面前,輕聲哄勸道:「小九兒,吃藥啦。張開嘴。」
謝玉弓整個人已經化為一座山,一座將要噴發的活火山。
清泉和小溪化為了地表下涌動的熔岩,他的汗水已經浸透了後脊,深重悠長的呼吸,是火山噴發前的滾滾濃煙。
他聽到「小尼姑」說,吃了藥就會好。
他張開了嘴。
他在錦帕之後睜大眼睛,卻什麼也看不見,只能看到一陣朦朧的白光。
然後他倏地感覺到唇上覆蓋了一片柔軟。
那一刻謝玉弓如遭電擊,就像九天落下了一擊電閃,擊中了山頂。
而後又感覺到一點滑膩的清甜,但是極其吝嗇,轉瞬便消失無蹤。
「吃了藥明天就好啦。」聲音近在耳邊。
謝玉弓立即閉嘴,本能想要留住那靈丹妙藥。
抬起手想要捉住在他的山間路過的「小尼姑」,但是都沒能如願。
白榆撩完就跑。
原本她是打算今天辦事兒,但中途謝玉弓吃粥時看她的眼神,過於戒備甚至是審視的,有欲望卻沒有達到急色和意亂情迷的地步。
勉強搞了,會適得其反。
上趕著不行,她得讓惡犬自己掙斷繩索來搶才行。
謝玉弓蓋著錦帕,是白色的,像一個被掀了一角蓋頭,就被遺棄的怨鬼新娘,只有充血猩紅且濕潤的唇,還殘存一陣柔軟,看上去艷色無邊。
第22章
聽到慌張離去的腳步聲, 還有關門聲,謝玉弓維持著那個姿勢,依舊蓋著「蓋頭」, 許久都沒有動。
他胸腔起伏劇烈,乾渴得如同幾天未曾喝水的沙漠旅人。急促且不知饜足地吞咽著唾液, 肌膚上指尖停留過後的觸感仿佛還在那裡,未曾離開。
他微張的唇齒從瑩亮變得乾澀緊繃,但是他艷紅的舌尖卻忍不住在齒間搜索, 想要去回味剛才那片刻的柔軟觸覺。
起伏胸膛如同咆哮的地龍翻身, 謝玉弓扳著床頭的手指更加用力,已經有些痙攣。
但是最終也還是未能忍住, 他鬆開了床頭。
想到引得山火肆虐地龍翻身, 卻慌張跑掉的罪魁禍首, 謝玉弓咬牙切齒, 以一種將要摧毀高山的力度, 扼住了噴發熔岩的出口。
白榆跑出了謝玉弓的屋子後還帶著些慌張, 等徹底出了謝玉弓的院子, 面上就再沒有半點偽裝出來的「情難自已」之色。
謝玉弓蓋著臉也能稱得上一句秀色可餐,但白榆在小命不穩的當下, 她確實很難兒女情長。
而且謝玉弓的反應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