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牧引風聽了之後,虛弱地看著她說:「我真的沒有,我一直都在檢查你的體溫,後來發現你的溫度降下去了,就一直在睡覺。」
「因為我昨天親你的那一下,真的把你傳染了?」
牧引風搖頭,「我沒事的,今天不能去公司,正好陪你。」
霍玉蘭:「……」咱們倆到底誰陪誰呀?
顯而易見,霍玉蘭一上午「御前侍疾」,忙得很呢。
牧引風因為早上喝了兩口加了臘肉的粥,被熏得去衛生間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是霍玉蘭推著他去的。
他其實主要是因為這些天精力透支,加上昨天情緒大起大落,又看到霍玉蘭連行李都收拾好了,活生生被嚇得生病了。
他倒是挺開心的,因為他這一生病,霍玉蘭肯定就不會走了。
牧引風現在連問也不敢問霍玉蘭心裡是怎麼想的,只盡情且虛弱地看著霍玉蘭忙進忙出。
霍玉蘭也沒有主動在提起什麼,兩個人心照不宣地把「大被」一蓋,仿佛昨天的那些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但是他們之間的相處產生了一些非常微妙的變化。
因為被徹底識破身份,更因為牧引風昨天表現出的不在意,霍玉蘭在有意識或者無意識地顯露著自己的本性。
例如她不會在每次對視的時候,都溫柔地對著牧引風笑。
也不會無時無刻都輕聲細語地說話。
冷著臉的時候比較多,她的眉目生得十分秀美柔和,可是她徹底冷下臉的時候,那張臉天然溫和的臉像是覆蓋了一層薄冰。
哪怕是勾唇的時候,笑意也不達眼底,讓人不敢輕易親近。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牧引風叫她,她會冷冷看過來。
回答的也都是簡短的「嗯」或者「哦」。
此刻正是中午,她坐在客廳沙發裡面,並不像平時那樣端端正正地坐著,而是把雙腳抬起來全部放在茶几上,整個人仰在寬大的沙發上。
曬太陽。
沒有拉窗簾的那種。
因為牧引風畏懼陽光,她從穿越過來開始都在為了配合他而拉紗簾。
陽光奢侈而肆意地灑在她身上,霍玉蘭眯著眼睛,被曬得細細痒痒,卻舒服極了。
手邊的扶手上放著咖啡和小餅乾。
牧引風今天沒有去上班,一大早上在樓上磨磨蹭蹭地非要洗澡,洗完之後果然剛退下去一點的熱度就燒回來了,現在在樓上躺著哼哼唧唧地吵著自己難受。
霍玉蘭本該在這時候溫聲軟語地哄著人,但是她留下了一句「誰叫你不聽話,不是活該嗎」就逕自下樓了。
她不是故意在冷落牧引風,她……就是這樣的人。
她都忘了自己到底多久沒有像這樣完全真實地表露過自己的想法。
霍玉蘭非常有經驗,因為從前的每一次,一旦她表現得不再完美,收起無微不至的溫柔,就會引起對方的控訴和指責。
說不定一會牧引風就會下樓來,對她的「不溫柔不體貼」展開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