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哦。」
雖然不知是什麼緣由,但主子都發話了,他還能否決不成,只是——
隨從將其中一個長條錦盒挑了出來。
周大人送的可是幅名畫呢,據說有市無價。
就這麼燒了,未免也太可惜了。
隨從一步一嘆惋地抱著錦盒出去了。
褚晏起身走至廊下,仍舊是面色冷峻。
他看著下人在庭中架起了火,目露冰霜。
「虞小姐曾說定會讓你幫我達成所願,我原只當是玩笑,不曾想她竟是真的做到了。」
「我府上那幾個,你知道的,我向來都頭痛不已,真是多謝褚兄費盡心思為我籌謀了。」
「如此,你得到了人,而我,沒了後顧之憂,這可真是雙贏呢。」
想起昨日周崇柯說的那些話,褚晏目色又冷了幾分。
雙贏?
虞秋秋還真是好算計啊。
她就那麼喜歡周崇柯,為了利用他幫周崇柯達成所願,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屈從於他?
她到底把他當什麼?棋子麼!
褚晏的眸中仿佛凝著數九寒天裡最冷的那一捧雪。
「呵。」
他終是自嘲地冷笑了一聲,緊接著眸光微斂,似是徹底硬了心腸。
那女人不是為了周崇柯什麼都肯做麼,既如此,他便讓她嘗嘗什麼才是真正的任人擺布的滋味。
褚晏拂袖欲走,可餘光不經意地掃到了下人展開的那幅畫,卻是猛地一驚。
眼看著下人就要將畫捲起投入火中,褚晏急聲制止:「等等!」
他快步走過去將畫給奪了過來。
這幅畫,他曾見過,可是——
他記得上輩子他見到的這幅畫上,分明有一個長得和周崇柯極為相像的人在山間揮鋤。
褚晏視線在這幅畫上來回地尋找著。
為什麼畫上的人……不見了。
褚晏心跳忽地漏了一拍。
周崇柯這人即便再如何狡詐,卻也不至於送他一幅贗品。
上輩子,他第一次看見這幅畫,是在周崇柯憑空失蹤之後。
後來,周崇柯回來時衣衫襤褸,臉更是黢黑,像是經歷了好幾個月的風吹日曬一般。
周崇柯說他是被虞秋秋塞去了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可是,怎麼塞去的?
褚晏看著手裡的畫,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疾步走回了主院。
只是,還未進門,聽到褚瑤的聲音,他卻又頓住了腳步。
褚晏眉頭皺起,褚瑤怎麼又來了?
他回身瞪向隨從。
隨從卻是滿臉無辜:您只說不讓夫人出去,又沒說不讓人來看夫人……
再說了,新娘子嫁進來第一天,就是見見府上親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