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有人眯著眼問。
「那是誰?那是裴將軍!禁軍大統領裴仲元。」
「這麼黑你都能認出來?」
「我可不是認出了他,我是認出了他馬脖子上的那塊牌子!」說話的進士突然捂著臉嘿嘿一笑,「那可是陛下的茉莉銅牌,有了那個,咱們男臣才能在這個時候出入宮禁。」
出入宮禁?
這個時候?
有人抬起頭,追著那馬的虛影向皇城深處看過去。
那裡有什麼?
有繁京的茉莉。
有大啟的陛下。
大理寺卿楚平野,金吾衛副統領馮寒山,禁軍大統領裴仲元……再久遠一些,還有如今的浙閩道按察使司徒堯。
凡是有過那塊銅牌的人,誰不是少年得志平步青雲?
凡是有過那塊銅牌的人,誰又僅僅是少年得志平步青雲?
登科及第,本是人生得意時,此時的一些進士心裡卻有了新的念想。
不是位極人臣,而是,一塊銅牌。
第81章 公主請登基(二十四)
一群男人還在惦記著皇帝的床榻有多香,卻不知道當皇帝的連睡個香甜覺都難。
寅時二刻起床梳洗,去仁壽宮給母后請安順便用個早膳。要是五日一次的大朝會就是卯時末上朝,要是小朝會,就先在宮殿裡看看書批批摺子,在集英殿召集自己要見的朝官。
如此忙到中午,加上吃飯也不過休息一個時辰,下午就是批摺子和見人,一直忙到申時之後。
万俟悠一貫不願意在旁人面前展示自己勤勉,可她學東西快、做事也專注,有些軍需、鹽政之類的奏疏她一開始看不懂,總得找人來教,認真學了,到了第二日她就能對著那奏疏說得面面俱到。
此外她每五天還要有兩天找人來給自己講經史,要找一天讓鴻臚寺的譯官來教自己外國語……起的未必比雞早,睡得卻是真的比豬要晚。
日子久了,万俟悠還有了個淺眠易醒的毛病。
太后江九月知道了,心疼得不得了,又讓人去搜羅了各種安神的方子,變著花樣給她調理。
「悠兒,你也別讓那些男人都是深夜裡才來,讓他們早些來早些走……」
聽見自己母后的話,在喝茯苓粥的万俟悠有些無奈:
「母后,白日裡確實事忙,他們來了還得等我好一會兒呢。」
江九月嘆了一聲,又說:「你怎麼晚上還非要人走,又是一陣折騰。」
万俟悠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