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崔雲鈴吃飽喝足,拿著孟月池做回禮的果脯走了,孟月池撫著肚子在屋裡轉圈。
「劉嬤嬤,她們叫我師姨,我應該稱她們是外甥才對吧?怎麼讓我叫師侄呢?」
劉嬤嬤將洗好的蘋果切成片,悶聲說:
「姑娘,同姓為侄,要是叫外甥就遠了。」
「哦。」
孟月池點點頭:「果然還是應該出門走走的,在書院裡的時候總覺得自己什麼都會了,什麼都懂了,出來轉一圈才知道這世上有趣的事兒可太多了,我懂的太少了。」
勇毅學宮學子們出城拜宮那日竟然要早上三更天就出發,儘管早聽崔雲鈴說要徒步走三十多里路再走回來,孟月池也著實被勇毅學宮學子們的堅毅嚇了一跳。
北風吹在臉上真的如刀割一般,這些年紀跟她差不多大的學子將布巾蒙在臉上,沒有絲毫退卻之意。
下過雪的路並不好走,不過一個時辰,靴子就有些濕了,那些學子們每日頂風長跑,似乎都習慣了路況艱難,就算有人在黑暗中不小心滑倒,也是立即爬起來跟上。
孟月池執意要跟他們同進退,抹黑走了一個半時辰,腳步就有些輕飄了。
她這些年裡也每日晨
練,息猛女還在的時候,也教了她些摔打功夫,跟廬陵書院的學子們比起來,她無論騎馬還是駕車都是上佳,可廬陵書院沒有教她怎麼能疾行趕路而不疲憊。
好累。
「姑娘,上車歇歇吧。」
劉嬤嬤不放心自家姑娘,一直駕車跟在邊上,車上順便還裝了勇毅學宮祭祀用的些禮器貢品。
孟月池搖頭。
她既然想要尋路、開路,自然也要能把別人能走的路走下來才行。
將近三個時辰,當孟月池終於聽見了有人說「到了」的時候,天邊已經亮了起來。
「明仁宮」並不富麗堂皇,甚至比不上朔州城裡的騎鵝娘娘廟。
可是想到朔州百姓自發在城外數十里建起這樣的一座祭拜之地,孟月池覺得這已經足夠好看了。
金光漸染,「明仁宮」上的積雪重重,被初升的金烏振翅之輝鍍成了金色。
遠處,近處,所有的雪都在這樣的光中變成了世間無處可再尋的披帛。
接天連地。
天光破雲來,扯碎晨霞落雪絹。
看著這令人呼吸停滯的一幕,孟月池忽然笑了。
這座「宮殿」到底建得如何,明宗不在乎,仁宗也不在乎,她們的一生波瀾重起,風雲跌宕,最後卻歸葬於深澗,可見是全然不在意自己的死後之事,又何況一處小小的祭祀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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