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好與不好的,無非其中牽扯的利益罷了。
姚天保是商人,蕭啟是商人,方蘭庭是商人,趙景行……有點感情,但終歸還是個商人。
錦畫就落在這四個商人手上,像顆有瑕疵的珠寶,被他們翻來覆去地審視、打量。
有的人即便它成色不好也想斥巨資買入,有的人則精明些,棄若敝屣。
這位精明的人,在錦畫多方苦苦尋找也不得的這些日子,竟隔三差五都悄悄地出現在南館裡。
他隱藏在風濤卷雪閣獻舞大廳的某一處不起眼位置里,看著台上已經不再年輕的舞妓賣力起舞,聽著耳邊稀稀拉拉的掌聲再不復當年熱烈,懷抱著青澀香軟的新紅牌,面上流露的神情便更顯鄙薄。
「方老闆……方老闆?」雲霜紅著臉依偎在他懷裡,在他跟前招了半天的手才將他的魂給招回來,「爺看得好入迷啊……」
方蘭庭回過神來,把目光放回到雲霜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開口問道:「台上那個人,還是紅牌?」
提到台上人,雲霜的臉色就克制不住地閃過一抹不服氣,酸溜溜道:「是啊,但早就大不如前了。年紀那麼大了,都沒甚麼人點他了,現如今也就只能跳跳舞了。」
方蘭庭笑了笑,掐了把他的屁股,激他道:「他是紅牌,你不也是紅牌?可你的過夜價錢,似乎還是沒他一把老骨頭跳一次舞高。」
說到這個,雲霜就咬牙切齒,不知道怎麼回答,臉色極度難看,僵在客人身上,方蘭庭也不生氣,揉著他的屁股,似笑非笑問道:「你想取代他,成為這裡唯一一名紅牌嗎?」
雲霜軟了腰肢,臉也瞬間紅了,有些不可思議地壓低了聲音:「爺……是在問我嗎?」
「當然。」方蘭庭的眉目在陰影的籠罩下,細細打量著他,「你看起來……很有潛力。」
雲霜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腕,激動且緊張地看他:「我當然想——可是……可是我該怎麼做呢?」
「我幫你把他拉下來,如何?」
這就是貴人嗎?
「爺……?」雲霜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人嘴角綻開的深不可測的笑意,「爺為何幫我?」
「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只要聽我的話就好了。」方蘭庭摘下手中戒指,抓過他塗著鮮紅蔻丹的手,給他戴上,並在他耳邊低聲耳語,「我保證他會重重摔在你跟前,到時候,他就像臭蟲一樣,隨你拿捏了,明白嗎?」
「明……明白,」雲霜激動得渾身顫抖,再瞥一眼台上已經在謝幕的曾經的紅牌,暗暗攥緊了手指,問道,「爺,我該怎麼做?」
「我過些時間要去一趟大宛國,這一去很久很久,沒有多少時間能教你怎麼做,希望你自己聰明一點。」方蘭庭拍拍他的手,道,「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們今晚的談話。至於具體怎麼做,這段日子,我會經常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