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性散一萬兩黃金,對哪個商人來說都元氣大傷,且沒有任何回報,就連蕭啟也不例外。
他看上琉璃閣手中握著的這塊珠寶界的肥肉,琉璃閣掌權人剛好又有軟肋在他手裡,豈不是天也助自己?
看,這場戰爭多麼簡單,連硝煙也沒有。
元氣大傷的琉璃閣對上背景財力雄厚的蕭啟,那和被拔了毛掉進狼窩裡的羊有甚麼區別?
「姚天保,你去打聽打聽,那趙景行打算甚麼時候來贖啊?」蕭啟倚進靠背里,疊起長腿,心情明媚,「這些時日,要對錦畫好一些,不好把人弄得太過破爛,萬一人家反悔了怎麼是好?」
姚天保應道:「是,王爺。」
蕭啟走後,姚天保鬆了口氣,看眼下這個情況,蕭啟對錦畫的態度尚佳,沒有像曾經對待雲舟珠碧那樣歹毒刻薄,卸磨殺驢。
也許是這三年謝尋對他低眉俯首,讓他整個人的心境都變得太多,平和了太多。
這樣也好。
那趙景行若真是個痴情種,當真將萬兩黃金拱手奉上,那麼錦畫日後出去即便得不到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至少下場不用像雲舟珠碧一樣,一個不得好死,一個生不如死。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蕭啟要進珠寶界橫插一腳,搶業內龍頭的飯碗一事很快插著翅膀落在圈內平靜的湖面上,散開點點漣漪。
就他的身份背景加上他雄厚的財力,進來了,原先的龍頭也得變地頭蛇。
商界人人噤聲看戲,處於風暴中心的當事人趙景行豈會沒有耳聞?
摩挲著手中戒指,趙景行心中複雜。那是他將啟程前往大宛國的前幾天,彼時,桌子上還放著他寫給曼曼的書信。
方蘭庭撇眼過來,眼底閃過一絲漠然,面上卻依舊溫和:「老闆,這些時日的這些風聲,您怎麼看?誠王此次,可是來勢洶洶。依他的權勢地位和手段,真要盯上了我們,只怕……」
「……」趙景行沉默許久,只回答了輕飄飄的八個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如往常一樣,將信紙塞進信封,封口,交給方蘭庭,道:「老樣子,幫我寄了罷。」
方蘭庭站在他身後,臉上閃過一絲怨毒,隨即很快又恢復平靜:「都這個節骨眼兒了,老闆還想著這些情情愛愛,當真是個世間少見的痴情種。」
他在趙景行跟前鄭重地收那封信入懷中,卻在離開之後,將之毫不留情地撕碎,隨手丟進了垃圾堆里。
世界上除了父母親人,知交朋友之外,沒有誰會無緣無故地對一個人好,同理也沒有無緣無故對一個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