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不適合露面,只能待在後院裡。
一個人在黑漆漆的屋裡待了許久,鍾宴笙逐漸感覺空落落的。
雖然他喜歡安靜,討厭喧鬧,但今日到底是他的生辰,淮安侯和侯夫人忙著主持宴會,甚至都沒機會跟他多說幾句話就匆匆走了……
鍾宴笙鬼使神差的,悄悄麼麼去前院看了看。
離那些熱鬧的人聲越來越近,鍾宴笙不敢靠近宴席,藏在一棵樹後,目光一轉,就看到了淮安侯、侯夫人和鍾思渡。
侯夫人不知道在跟淮安侯和鍾思渡說什麼,淮安侯臉上難得展露了笑意,鍾思渡也低頭淺笑。
不似鍾宴笙容貌殊麗身子孱弱,他面容肖似父母,玉樹瓊枝,一看便知是淮安侯府真正的世子。
賓客們朝他們揖手恭喜:「侯爺,多年不見,恭喜侯爺尋回親子,貴公子氣宇軒昂,才氣過人,望著貴公子,都能想起當年探花郎的風采了,哈哈!」
鍾宴笙撓了撓樹皮。
即使他心底有些失落和難過,也不得不承認,鍾思渡看上去與淮安侯和侯夫人更像一家人……不對,他們本來就是一家人。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爹娘在哪裡。
滿院熱鬧與他無關,鍾宴笙聽著那些歡天喜地的祝詞,心底反而更酸澀難受了,強忍了一天的情緒搖搖欲墜的,趕緊從人少的長廊偷偷離開。
正在跟長輩說話的鐘思渡余光中看到偷偷溜走的鐘宴笙,笑容一滯。
他知道鍾宴笙的心情肯定不會很好,但今日於他而言無比重要,比斗花宴還要重要數倍。
「思渡?」侯夫人疑惑開了口,「在看什麼?快叫世伯。」
鍾思渡停頓了一下,淺笑著道:「沒什麼,只是看見了只鳥兒飛走了——世伯。」
鍾宴笙一個人在長廊上溜達了會兒,有點想回王府了。
踏雪這會兒肯定趴在羊絨毯子上,搖著毛茸茸的大尾巴等著他,大貓貓抱起來暖乎乎的,皮毛柔軟厚實,踩起來也很舒服。
可是前院賓客那麼多,他不好穿過去。
鍾宴笙想了想,避開人,走他從前偷偷溜出侯府的那條小路。
到了地方一看,鍾宴笙才發現門被封死了。
大概是他溜出去了太多次,被淮安侯發現了。
今日侯府的賓客太多,其他後門也都全部鎖住了,避免有人從後院溜進來生事。
鍾宴笙在牆邊轉來轉去的,猶豫了會兒,決定爬牆。
只是鍾宴笙雖身量清瘦,卻體力不足,快爬到牆頭時,已經開始氣喘吁吁,細瘦的胳膊微微發抖,手上沒什麼力氣了。
回頭一看,已經離地面很高了,用來墊腳的東西還被他不小心蹬飛了,一時上不去下不來,格外懷念起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