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宴笙也愣了一下,他原本想浪費下手裡的顏料往孟棋平眼睛裡潑的,動作收了收,扭頭看向旁邊。
兩個扮作平民沒什麼存在感候在一側的暗衛上前,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鍾宴笙左右,露出佩刀,眼神冰冷,氣質絕非尋常護院,更似死士。
孟棋平心裡一抖,陡然意識到,鍾宴笙身邊不是沒跟著人。
那倆人跟那天砍掉他手指的人一模一樣,冷冰冰砍死人的眼神……
手指似乎又開始疼了,那種活生生被疼暈還不能發聲慘叫的感覺,孟棋平稍微一回想就後背發寒,慌忙厲喝:「護著本少爺……走,快走!」
看孟棋平跟見鬼似的連滾帶爬跑了,鍾宴笙歪歪腦袋,遲疑了下,扭頭跟身後的倆人道謝。
倆暗衛面色不動,鞠了一躬,又消失在了人海中。
傳聞里的小公子跟他們搭話了!
羨慕死那群今日沒輪值的。
鍾宴笙感覺自己好像明白,為什麼他偶爾會覺得暗中有人在看著自己了。
有時候還不是一道視線,是一群。
原來是哥哥派來的人……不是鬼就好。
不過這顏料還能用嗎?顯然他今日的行程已經暴露了。
這些顏料價值不菲,鍾宴笙苦兮兮地算了算自己的小金庫,頭一次感到銀錢窘迫。
他不想用淮安侯府的錢,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帶回去。
他也得賺銀子交飯錢呢,不能一直在王府白吃白喝的。
而且等把雲成接出來了,還要養雲成呢。
反正……買顏料又不代表會作畫。
鍾宴笙邊想著,邊往回王府的路走,轉角時眼裡有個影子撞過來,他下意識退了一下,結果那人還是直挺挺撞了過來,鍾宴笙人沒事,抱著的東西沒拿穩,嘩啦散了滿地,連忙蹲下身撿。
對方似是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他一會兒,趕緊蹲下來跟著撿,連連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急著趕路。」
鍾宴笙檢查了下,還好鋪子老闆包得好都沒摔碎,心放下來,脾氣很好地擺擺手,抬臉認真教育:「沒事,你不要走那麼快了,若是撞傷其他人就不好了。」
那是個眉眼還算俊利的年輕人,看到他的臉,似乎愣了一下,紅著臉又連連道了一串歉,才錯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