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弄會不會又頭疼了?
鍾宴笙神思逐漸飛到天外,越想越擔心。
一會兒出宮後,他得想個法子,讓霍雙協助他溜出裴泓的視線,去趟定王府。
就算蕭弄腦袋不疼……他也想看看踏雪是怎麼後空翻的。
出了宮門,景王府的馬車已經候在外頭了,鍾宴笙回京後就一直困在明暉殿裡,總算能出來走一趟了,感覺身上都鬆快了不少。
裴泓先上了馬車,回身想扶一把鍾宴笙,鍾宴笙下意識地又躲了一下,避開了他的手。
「……」
裴泓看了看他,沒說什麼,一起坐進了馬車裡,搖搖扇子:「你景王哥哥沒什麼出息,也沒去過桂廣那麼遠的地方,小笙可不可以跟我說說,你和定王剿匪時的事?」
鍾宴笙跟蕭弄早就串好了細節,心裡背得滾瓜爛熟的,聞言眼也不眨地,就要複述一遍在老皇帝面前說過的話,話才剛出口幾句,裴泓就無奈地笑著打斷了:「你講的這些我都聽過了,講些我沒聽過的吧。」
鍾宴笙歪歪腦袋,有些迷惑:「你想聽什麼?」
裴泓唔了聲:「說些關於你的嘛,比如,有沒有什麼有意思的見聞?或者,定王脾氣那麼差,跟你關係還不好,路上有沒有被欺負?」
鍾宴笙本來是想維護下蕭弄的,仔細想了想,發現蕭弄的脾氣的確不好。
還總是欺負他。
他認真地點頭:「他脾氣不好,還欺負我。」
裴泓笑容一斂:「怎麼欺負的?」
腦子裡掠過許多畫面,鍾宴笙眼神頓時游移了一下,含糊道:「很壞地欺負。」
比如哄騙他一會兒就好,結果他淚蒙蒙睡著時天都要亮了,或是在雲成要進門的時候,還壓在他身上不放開他。
壞透了。
鍾宴笙咕咕噥噥的,他在裴泓面前放下了很大的心防,沒那麼警惕,也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像在罵人,更像是撒嬌埋怨。
裴泓的眼神怪異了一瞬,沒再追問下去:「平安回來就好,也不枉我天天去金福寺里拜佛捐油錢。」
聽到金福寺,鍾宴笙心裡一動,不由自主往裴泓那兒湊了湊:「景王殿下,淮安侯府的情況怎麼樣,你知道嗎?」
「就知道你會問這個。」
裴泓扇子一合,在手裡拍了拍:「侯夫人身子還好,不過不怎麼去金福寺拜佛了,我去了好幾次也沒撞上。淮安侯近來很受陛下重用,加之鐘思渡在秋闈大放異彩,出盡風頭,可謂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你大可放心。」
聽到裴泓這麼說,鍾宴笙不僅沒方向,心底反而一沉。
老皇帝知道他是誰,自然也能猜到,當年淮安侯府是故意與他爹割席,暗中將他換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