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待在定王府,蕭弄又態度不明朗,若不是老皇帝顧忌蕭弄,淮安侯府早就在他被發現的時候遭禍了。
重用?出風頭?
恐怕是什麼不祥的預示。
當年皇后的母族也得以重用,出盡風頭,下場是整族下獄,一個個被帶到他父親面前,讓他父親親口定罪。
如今出風頭的是蕭弄……老皇帝知道蕭弄有頭疾,是故意縱容他的。
現在換成了淮安侯府。
鍾宴笙越想越慌,心一個勁兒往下沉。
他們的動作得快點了。
老皇帝手下辦事的除了錦衣衛外,還有一支暗中調度的衛士,負責養心殿附近的巡邏防護。
霍雙就是從這裡面被分出來放到鍾宴笙身邊的,除了他自己的幾個心腹向著他,其他的都是老皇帝忠心耿耿的死士,可惜被分到鍾宴笙這邊後,他的人也被調到了明暉殿。
每日老皇帝中午喝了藥茶,以及晚上喝完藥歇下後的那幾個時辰,養心殿的防護都是密不透風的,連只蒼蠅也不會放進去。
好在如同蕭弄和鍾宴笙的預料,老皇帝雖然知道了霍雙的底細,但應當是還打算繼續再利用利用霍雙,想要繼續挖太子殘黨的下落,所以對霍雙的態度如常,依舊是重用的樣子。
霍雙也假裝不知身份暴露,隔幾日就去向老皇帝匯報鍾宴笙的一舉一動。
要在老皇帝身邊插暗樁很難,不過霍雙還受著「重用」,話語權頗大,又與展戎全力配合,已經放進去兩個了。
只要能撬松一點老皇帝鐵桶似的防護,能掌控住養心殿,或是在老皇帝那兒翻找到如何解毒的方子,消除了蕭弄頭疾的後患,他們做事也不會如此束手束腳。
鍾宴笙心事重重的,趴在馬車窗上,無聲嘆了口氣。
裴泓坐在對面,抱著手看他,看他嘆氣的樣子,忍不住笑:「好了,帶你出來散心,就別想東想西的了。前些日子京城裡開了個新酒樓,東家是姑蘇那邊來的,我估摸著應當合你胃口,我約了幾個朋友,帶你去試試。」
景王殿下出了名的喜歡玩樂,有什麼新鮮都愛試試,呼朋喚友的,十分瀟灑,鍾宴笙往日不太喜歡熱鬧,聽裴泓這麼說反而放心了。
人多才好,人多他就有機會溜了。
馬車晃晃悠悠的,過了會兒,到了裴泓說的酒樓。
裴泓提前約的朋友也都到了,多數還是熟面孔,見到裡面一張尤其熟的面孔,鍾宴笙驚訝不已:「蕭二少!」
蕭聞瀾也異常驚喜,衝過來包含熱淚:「鍾小公子……不對,小殿下,好久不見!哎呀我擔心死你了,我哥回來了,也不跟我說你們在寶慶府的情況,嫌我煩還把我丟出府門,還是景王殿下靠譜啊,不過沒我哥靠譜……」
一見面就是熟悉的叨叨,鍾宴笙禁不住笑:「多謝你啦,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