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斯弋舉起拳頭,即將碰到門板的手遲滯地放了下去。
不對勁,真的不太對勁。
他羞惱下頭,覺察出了些許異常。
印象里,這樣撩撥又止的事似乎不是第一次了。
好像每一次,鍾至都看似步步緊逼,實則有意識地避開更進一步的接觸。
夏斯弋不清楚自己遲鈍的情絲感知到的是否有偏差,糾結地攥緊了手。
門外,鍾至擺放東西的聲響嘈雜,也擾亂著他的心緒。
是他想多了嗎?
門縫裡傳進的聲音漸止。
夏斯弋悶悶地坐在窗邊,始終沒有睡意。
他看了眼表,時間已經很晚了,鍾至應該是睡下了。
他走出房門,在客房門前喚了聲:「鍾至?」
客廳里靜悄悄的,只有與暗夜交纏的月色予他回應。
夏斯弋不太放心,又在門口試探地叫了聲,「鍾至,你睡了嗎?」
依舊無人回應。
這下他可以放心去陽台給棠光打電話了。
棠光一向是夜貓子,這個時間大概率還沒睡。果然,通話才撥出去半分鐘,那邊就接了。
開關門的聲響輕悄悄的,是棠光在出宿舍。
當腳步聲停下,稍有沙啞的嗓音伴隨而來,棠光問:「咋了?」
夏斯弋有些鬱悶,話音也悶悶的:「我想著鍾至要過生日了,想著和你商量一下我的想法,看看這麼過生日行不行。」
這話題聽得棠光一腦袋問號:「啊?你認真的?他是明天就過生日了嗎?值得你大半夜給我打電話聊生日企劃?」
夏斯弋舔了舔唇,他的確不是為了這個半夜叨擾棠光的。
畢竟生日還有時間策劃,真正惹他失眠的,是鍾至似有若無的「躲避」。
這種猜測他沒辦法問鍾至,只好撈個半夜也「睡不著」的人一起聊聊。
他猶豫地吐出自己那點愚鈍的感知,冷寂的月光包裹在他身上,應和著此夜的落寞。
夏斯弋打開陽台的半扇窗,任傍晚的寒露迎面打來:「我看網上很多人說,這種情況是不夠喜歡,你說,他是不是也沒那麼喜歡我?」
他的話直接逗笑了棠光:「我要笑死了,大哥,你懷疑他不行也不能懷疑他對你的心思啊,你到底怎麼想的?」
夏斯弋不悅蹙眉:「掛了。」
「哎——」棠光連忙叫住夏斯弋,「我半夜從溫暖的宿舍走出來接你電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別說掛就掛啊。」
夏斯弋移開了即將落在掛斷鍵上的手。
棠光憋笑道:「跟網友學習戀愛,這和在網上看病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