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至的聲音泛著啞色,充斥著擔憂感。
剛剛鍾至衝過來的一剎,夏斯弋的確是嚇到了,但那大抵是因被抓包而生發出的尷尬所致,似乎和鍾至想問的不是一種。
雖然他也不清楚鍾至問的是哪一種,但心底似有若無的感覺告訴他,他應該否認,於是僵硬地搖搖頭。
鍾至壓低額頭,在他後頸處的柔軟蹭了蹭。
像是解釋又像是自我寬慰地說著:「太早了,還是太早了。」
夏斯弋滿是疑惑地推開鍾至,拉扯視線與他平齊:「什麼太早了?」
鍾至深深地望著他,月色盛在對方的眸底,折回的光點透著明顯的猶豫。
但那點情緒很快被一抹淡笑衝散,轉化為溫和的嗓音:「記得我們在一起多久了嗎?」
夏斯弋循著他的疑問細數:「有……20天了吧。」
數完,他也驚愕於自己得出的結論。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居然還未超過一個月,可他卻感覺這份戀愛已經談了很久,足夠他們發生任何故事。
鍾至微笑著予以肯定,抬起指尖點上他的臉頰:「所以,你在急什麼?」
指尖掃過的位置一秒催熟,染上不正常的殷紅。
鍾至趁機扣住他的肩膀,帶著他越過陽台的推拉門。
次臥門口,鍾至頓住腳步。他拉開臥室的門板,視線在夏斯弋身上流連:「要是不想睡,選擇邀請我進去繼續剛才的事,也不是不可以。」
像是誘導,又像是更高明的推拒。
面對未知的危險,夏斯弋下意識縮回自己的領地。
他伸手搭上門把手,原地轉身,跨步回到臥室,徹底關上門的前一秒,他流暢的動作倏而卡頓。
今晚他不就是為了這件事才失眠的嗎?現在進去了算怎麼個事?
夏斯弋咬緊牙關,正打算推開門縫,鍾至的手掌落在了與他相背的門把手上,繼而逆著他的力道強行改寫了他的決定,沒給他留下其他餘地。
「那就晚安了。」
「砰——」
房門關合,壓縮了鍾至的尾音。
落在客廳里的光線與夏斯弋的氣息一同消失在他的視野里。
鍾至閉上眼,手掌久久地落在冰涼的金屬把手上無法收回。
今晚他原本就沒打算睡的。
鍾至記得夏斯弋每次夢遊都是在發生了與家人相關的事情之後,便打算今晚徹夜觀察夏斯弋的反應,想看看他潛意識裡的心結是否開解。
所以鍾至第一時間就聽到了夏斯弋的呼喚。
當時他正在屋裡換衣服,沒有及時回應,等他出來的時候,就聽見他的夏夏正在和別人打電話。
這是一通深夜的、特意避開他的通話。
一股強烈的不悅感油然而生,以至於出現的瞬間,就嚇了他自己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