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生有兩鰭,吐著猩紅長信,兩顆毒牙寒氣森森。
疑似有蛟龍血脈的虺蛇!
就算真有蛟龍血脈又能如何,害了八九條人命,就算交給刑部去審案,最後也是死刑。
穆平安冷冷地收回視線,從褡褳里拿出布條來隨意地纏繞了下受傷的手。
馮瀲拎著整個鎖妖網,來到方天師面前,一滴滴鮮血順著網底落向地面,洞穿黑蛇的釘子暫時無法取出。
她隔著細密的網,摩挲了下那釘子,道:「此物乃是玄鐵打造,什麼人竟想殺它滅口?難不成以為殺了這條蛇,就能抹去我趙家這麼多條人命麼!」
這不過就是家裡釘板凳的釘子而已。虺蛇野性尚存,以金網的收束能力,暗器能洞穿是必然,但一擊斃命幾乎是不可能的。再者,它背後一定還有什麼。穆平安想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必不是我。」方天師「嘶」了一聲,一時無從著手。
如果是方才那隻金光閃閃的狐妖,他認主不帶半分猶豫,而這條虺蛇……靈智極低,野性未褪,極難馴化。
但他所在的飛鶴門便以馴獸為主!
再怎麼陰毒,那可是疑似有蛟龍血脈的虺蛇!眼下之所以兇殘,是因為尚未開化而已!
「老夫就先收起鎖妖網,事後便會歸還。」方弈一咬牙便要接去。
「網下留蛇!」就在這時,隔空傳來一道叫嚷。
那聲音在趙府之外,卻如撞鐘般震耳,馮瀲下意識收回了手。
穆平安微微眯了下眼睛。
「司徒家掌事求見趙家家主!」
趙府大門外,有個身著錦緞的高額中年人負手而立,朗聲高喊。他身後跟著一眾護衛,全都身披重甲,更有一抬抬的紅木箱子錯落在人與人之間。
「司徒家怎知我趙府有毒蛇作祟?」馮瀲冷聲道。
「慚愧。」府外等候的是司徒家管事,但出聲的卻是司徒家祖祠方向。
「只因這整個滄琅縣,也只有這一條虺蛇,咬之腐骨,我司徒家早為之禍。而趙府之禍,並未在縣城傳開,我聽聞時,方天師已親臨趙府,因此我也在焦急地等待結果。」
金狐沒了指望,眼看著虺蛇也要落空。穆平安見那方弈的臉色都青了。
馮瀲的表情也很難看。
「實在抱歉讓趙府上下受驚。」
司徒家的人在趙府正門外喊道:「這虺蛇乃是家族長輩從西域帶來,供奉在家中,卻不慎遺失。沒想到它離開了司徒家,竟然去了趙府。可見趙府人傑地靈,連這罕見的虺蛇都心嚮往之。」
馮瀲面沉似鐵,一字一頓道:「人傑地靈……」
穆平安只覺這話有意思,若非對方說得真誠,實在挺像幸災樂禍。
司徒家傳音,聲音只在趙府之內響起:「這是司徒家耗費重金所置之物,還望趙府能歸還我司徒家,司徒家必重金酬謝。」
馮瀲冷聲道:「它今日傷我府內幫廚一人,丫鬟雜役三名,昔日殘害我府內雜役五人,司徒家就一句『歸還』,就能了了這樁禍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