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周學年的暑假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高考一結束周學年就被送去老家陪老人待了一個月,18 歲生日一過又被送進了駕校。
周爸周媽似乎並不想讓他這個假期有任何的空閒。
八月的天氣,有雨時悶熱,無雨時暴曬。
這樣的天氣讓人心生煩悶,快要窒息。
周學年在練車場練了兩圈就已經一身汗了,坐在遮陽傘下發著信息跟鄺況抱怨著。
【我真的不行了,人已經融化了】
只是沒有想到,當他發完信息抬頭,卻遇到了最不想遇到的人——施聖崎。
他依舊是一副臉很臭的表情,眼神無波無瀾,看著周學年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微微點了個頭算是打了招呼。
要說周學年是斯文敗類,表面高冷內心沙雕的人的話,施聖崎就是表里如一的人,認真卻古板,有著跟年紀不符合的老道。做過的跟年齡最相符的大概就是喜歡打籃球了。
他似乎是練了很久,額頭上冒著細汗,走到周學年旁邊的空位上坐下。
兩人除了點頭的動作外,就沒有了交流。耳邊飄蕩著剎車聲和啟動聲,兩人目光看著前方練車的人,專注得像整個練車場最好學的是兩個優秀學員。
遲疑了片刻,周學年還是先打破了沉默。
周學年目光掃過一旁的施聖崎,神情微頓,像是不經意的低低開口,聲音輕卻清晰:「那個三明治是她自己做的。」
鄺況不提,但周學年做不到裝作不知道。因為他知道施聖崎不理她,讓她很難受,非常難受。
沒有前因後果的一句話,施聖崎卻聽懂了。
他沒什麼反應,也不知道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周學年平淡地收回視線,他猜施聖崎應該是聽到了,不然就是聾子,那鄺況可不能要。
施聖崎沉默了一陣,突然開口:「我知道。」
施聖崎怎麼會不知道,鄺況切的東西毫無章法可言,食物的味道可以用抽象化來形容,但是每次都能用顏值讓他有【這次好像能吃】的錯覺。
被鄺況追了三年,他比她想像中的還要了解她。但對他來說高考實在是太重要了,他必須考上大學。
施聖崎心裡比誰都清楚,復讀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了,可他卻一直無法明確地拒絕她。
他太自私了,想一直看到她。
直到那次聽到周學年和李建勛的對話,他吃醋了,他的情緒被打亂了,然後就一直集中不了精力。
理智告訴他,不能再來一次了,於是才發信息第一次正兒八經地拒絕了她,怕自己心軟,咬咬牙把她刪了。
周學年瞟了施聖崎一眼,讀不出他的表情,安靜了幾秒,微信的提示音響起。他摸出手機,不動聲色地瞄了眼施聖崎,彎了彎唇角,打開聊天的微信界面。
是鄺況發了個定位給他,還有兩條語音,都不長,就幾秒鐘。
周學年調了聽筒模式,貼到耳邊。
鄺況放鬆時說話會帶著小奶音,帶著一些煩躁從聽筒蹦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