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張牧川傲然地說了一句,撣了撣衣衫上的灰塵,環顧四周,走到一處刷了白漆的舷牆前,從蹀躞里取出狼毫管子,快速在白牆上畫出幾行詞頭。
甲——敘大江水流速度
乙——敘江上風速
丙——敘樓船行駛速度
丁——敘樓船吃水深淺
戊——敘重複觀察到同一景致的時間
己——敘樓船重量、旅客估計總重、各類貨物總重之和
這詞頭本是發詔書的撮要,卻被張牧川靈活用在了解答算術問題上面,居然也十分的合適。
白面書生覺得這形式頗為新鮮,遂沒有打斷張牧川的表演,拽著高陽來到舷牆近旁,耐心地看著張牧川演算。
一說起算術,張牧川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他以詞頭為綱要,侃侃而談,「前幾年,我在蜀中遂州某處鹽海泡腳,發現活人便是不會划水,也能浮在上面,便以曹沖稱象的法子,做了幾項嘗試,發現不同的物件在水裡下沉深度並不相同,水中溶入井鹽的多少也會影響物件的浮沉深度,排出鹽水的份量也就有所不同。」
「後來我行走四方,又發現江河湖海的水中所含鹽量有細微的差別,同樣一艘船在不同的地方吃水深淺不一樣,為此我專門製作了一本冊子,上面記錄著同種物體在各地水域排出水量的多少,我稱之為浮錄……其中便有大江和贛水這兩段,而此地處於大江支流與贛水之間,樓船的吃水深淺應當也是在這兩者之間,但實際的情況並非如此。」
張牧川覺得文字不夠盡意,於是又畫出了失落峽簡圖,分別標註樓船在不同路段的吃水深淺,與文字配合,顯得非常直觀。
他說得興奮,只是苦了旁聽的三人,張牧川每說一段,便會重新尋一處乾淨的舷牆,三人也只得跟著一起轉換。十幾段過去,古船已經沒了可書寫的地方。好在張牧川的演算已經到了尾聲,他最後在古船正面的舷牆上大筆一揮,畫了個圓圈,敲了敲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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