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川正想辯解幾句,卻聽見旦縣尉陡然停了腳步。
也就在這時,他的身後傳來一陣嘎吱輕響,厚重的宮門緩緩閉合。
四周靜謐無聲。
張牧川呆呆地站了一會兒,這才想起自己的雙手並不是反綁在背後,於是抬起雙臂,摘下臉上的黑色布條。
當他摘下黑色布條的瞬間,兩旁石壁上的朱紅燈籠驟然亮起,像是一頭頭藏身黑暗中的巨獸睜開了雙目。
張牧川掃視左右一眼,抬步向前,因為他腳上戴著鐐銬,雙手又被綁著,所以走得很慢,等他走過通道的時候,後方的燈籠已經開始一盞盞熄滅。
前面一片漆黑,身後也復歸幽暗。
張牧川正猶豫著要不要舉步向前,下一刻前方黑暗中忽地刺來一道亮光。
他下意識伸手擋了擋,待到放下手掌的時候,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寬闊的殿堂頂部燃著盞大如磨盤的明燈,在它的四周還燃著無數個碗碟大小的油燈,光輝重重疊疊,竟將整座宮殿照得亮如白晝。
殿堂中心有一乾涸的圓形水池,水池上方懸著七名身著白袍的樂童,陣型宛若北斗七星。
為首的那名樂童伸直手臂,想要抓來吊在殿堂中心的那壺美酒,豈料此時有一白天鵝振翅飛過,打翻了那一壺美酒。
酒壺摔在地上,裂成許多碎片,看得張牧川在心中暗嘆可惜。
可下一瞬,這酒壺碎片居然化成了一朵朵牡丹,爭先恐後地盡情綻放。
在所有牡丹盛放完全那一刻,地面的花池竟是凝為一張畫卷。
清風一掀,牡丹花池畫卷飄飛而去,現出一汪淺紅色的葡萄酒池。
這一切看似繁複,但發生也就一瞬而已。
那七名樂童因為白天鵝的打擾,頓時失了平衡,盡皆落入酒池之中。
隔了好一會兒,酒池始終平靜。當張牧川以為這七人是不是醉死在池底的時候,忽地從酒池中冒出一支狼毫管子。
這狼毫管子仿佛有某種神奇的力量,無人把握卻能自行描畫,它借著濺起的酒水,迅速在虛空中描出一道人形。
酒水落下的同時,驀然有一白袍樂童凝現。